则献帝诏拜的,成色截然不同。背后再瞧不起张涵,也拿不到桌面上来。
不过,荀谌也是机敏之人,哈哈一笑:
“戏别驾何出此言?”
戏志才先打量了一会儿荀谌,哂然一笑,也不理会他,径直对韩馥行了一礼:
“将军仁厚,不知人心之诡诈,险些上了小人的当……
袁本初统率大军征战于河内一年之久,董卓望风远逃,可见袁氏之勇:
当初天下尚还安定,袁本初弓董卓入京,从而为祸于天下,可知袁氏之智;董卓战败而逃,袁本初乃招公孙瓒南下,自己则回兵东向,以图谋冀州,可叹袁氏之仁义;孙文台奋勇当先,收复雒阳,袁本初却使人夺其州郡。可想袁氏之宽厚;袁本初如此雄才大略,今日,将军欲投入其麾下,我实不敢阻拦。
只是有三个问题,我也要请将军考虑一下……”
荀谌冷笑一声。也不辩驳。眼见大功告成,却半路杀出个戏志才来,荀谌心中很是恼怒,他为人深沉多谋,戏志才举的几个例子,不是可以轻易推翻的,争论起来多半还要牵涉到韩馥。于是,他便暂且忍隐不发,作出不屑一顾地样子。
“将军投入袁本初麾下,袁本初要置将军于何地。才能安心?”
戏志才这话问的厉害,韩馥投了袁绍不过是保全身家性命,若是不能令袁绍安心,这些就都无从谈起了。
“袁,袁将军宽仁容众。置将军何地,皆可安心!”
见荀谌这么说。戏志才不由笑道:
“袁本初如此宽仁,为什么不能置将军如今日?”
荀谌无语中,他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掩盖袁绍夺冀州的图谋,总在这上面绕来绕去。韩馥若不恨从心头起,才怪了。戏志才也不是真要他回答,看荀谌不说话。自己便接着说道:
“袁本初夺将军之冀州,将军怨不怨恨他?即便将军不怨,袁本初会不会相信呢?”
听见了前一句,韩馥还可以安慰自己,听到了后一句,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不怨恨,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要让冀州也是出于无奈,被迫如是。对袁绍这个罪魁祸首,他怎么能不能怨恨?他可以说不怨,问题在于,袁绍能信吗?说信,韩馥自己都不信。
“此前,将军兵临渤海,我曾经听说,袁本初切齿衔恨,将军入其麾下,能安居吗?”
“将军毋须担忧,袁将军明白事理,将军让贤之功,世人明见,将军必安如泰山!”
听见戏志才的这个问题,荀谌赶紧开口 总算能说上话了,他也不提袁绍会不会怨恨,这事一想即知,骗不了人,他只从利益上说话。
被打断了说话,戏志才也不在意,冲着荀谌笑笑。
“我地话还没有说完。
将军领冀州已有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岂是袁本初一人?
到时候,将军寄人篱下,就是一个小吏士卒都可以侮辱轻视你。若是有人心怀怨恨,甚或是,意图讨好袁本初,将军你能怎么办?”
韩馥颜色惨淡,无言以对。很明显,戏志才所说地,没有一句虚言。
韩馥为难袁绍的地方多了,袁绍肯定不喜欢他,或者说直白些儿,袁绍肯定恨他。但是,凭着让冀州的大功在,为了做表面功夫,袁绍也不会动他——这是韩馥唯一的凭借。不过,戏志才指出,韩馥在冀州得罪的,不光是袁绍,也不仅仅袁绍地部属,他得罪的人多了。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人为刀俎,韩馥便是鱼肉了。这一点,荀谌都无话可说,他可以为袁绍担保,难道还能为所有人担保不成?
荀谌倒不是做不出,可韩馥又不是傻瓜,他肯定不会相信。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让了冀州之后,韩馥在冀州肯定是一点权力也没有。不然的话,袁绍是不会安心地。然而,韩馥没有了权力,他在冀州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戏志才这才回过头来,问荀谌:
“荀友若,我可曾冤枉了你?”
“文臧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