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此行,便是一个试探,看看张涵地意图如何。在袁绍取冀州的关键时刻,张涵若是不出兵干预,那就再好不过了。
“袁本初野心不小呀……”
郭嘉在地图上指点着,兴致勃勃地笑道。
袁绍回兵东向,屯兵于延津,正在东郡剿灭黑山贼,却表鲍信为济北相。东郡与济北国一样,都是大河地门户所在,东郡的延津和白马津是黄河中段地两大渡口。袁绍占了两地,明显是觊觎冀、兖两州。现在,又远远把刘备派到了高唐,袁绍还真是所谋深远。
“……”
戏志才没有理会郭嘉的废话,这事早众所周知了,郭嘉却不肯放过他。
“文臧兄,你说主公会如何处置刘玄德?”
“哦,刘玄德敢不敢来临 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戏志才对刘备颇感兴趣,他倒听伍子方说过刘备,其言寥寥,戏志才也不知道,张涵为何如此看重刘备,竟邀请他前来临淄。得知此事后,戏志才曾经查过刘备的资料,刘备的资料出乎意料的齐全。从刘备在涿县的‘大侠’生涯的代表事迹,到他随伍子方从军,走上仕途来的经历,一应俱全。但戏志才并没看出刘备有什么长处,充其量是个流氓头,作战勇敢但不太会打仗,会笼络人心,心狠手辣,果断点儿。不过,张涵重视刘备,想来是有他地道理,戏志才还没有得到机会询问,也不想轻下断言。
“奉孝,你说说,袁本初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嗯,黄巾素来是乌合之众,将不知兵,卒不习战,不成大器,袁本初回军向东,想必会在短时间内讨平东郡。不过,袁本初志不在此,黑山贼还能逍遥一段时间。
冀州将领曲义反叛,随即便与袁本初合兵一处,这个时间太巧了,只怕两人间早就有勾结……
依我看来,袁绍欲得冀州,硬来是决不可行——袁军的粮草全凭韩馥供给,只有智取。袁绍已经削弱了冀州地战力,必引外力相加,才能够乱中取胜。
纵观冀州南北,能行此事者,只有幽州和青州,刘虞并无争雄之心,想来与袁绍勾结的,必是公孙瓒……”
“啪啪啪……”
旁边传来一阵掌声,郭嘉一路说来有如行云流水,张涵入门便听见这话,不由得击掌赞叹:
“奉孝,真是见微知著,袁本初闻此,恐夜不能寐了!”
张涵将刚刚收到的情报递给两人,正是公孙瓒出兵冀州。
“呵呵,”郭嘉说的正高兴,眉飞色舞,见是张涵夸讲,连忙微躬身致意,却并不谦虚,轻笑一声,“在刘备之后,袁本初必会派使者,以安主公之心……”
张涵和戏志才对视一眼,也大笑起来。袁绍想安张涵的心,张涵还要安袁绍的心呢!
大河在济北国转了一个弯,河道宽阔,水流平缓,是上下几百里内最重要的渡口。掌握了这里,便可以在冀州和兖州间进退自如。济北国的重要性,非同寻常。
但是,欲想取之,必先与之。
张涵雄踞一州三郡国,实力最为强大。若张涵锋芒毕露,占据了济北国,只怕周围的各路诸侯都会感到不安。因琅邪国和泰山郡的缘故,张涵与徐州陶谦、兖州刘岱的关系都不好,与袁绍更是互相敌意颇深。除了冀州韩馥。青州地周边环境是很恶劣的。如果让韩馥也倒向敌对势力,那形势就不妙了。即便能够取得最后胜利,青州的损失也可想而知。故而,张涵是万万不能出这个风头的。
说白了,张涵与袁绍的战争早已经开始,核心便是争取韩馥的支持,谁能争取到韩馥,谁便可以获得巨大的收益。
张涵仔细研究过韩馥的资料。韩馥这人没有太大野心。为人随遇而安,为官随波逐流,在太平年间,也算是个干吏。可乱世之中,韩馥就很难有一番作为了。他所求地,不过是保全性命而已。故而。对攻取泰山一事,戏志才解释说,“大变在即,当未雨绸缪,以保全身家性命”,韩馥立刻便信了三分——只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其后,驺县张氏举族迁移到了青州,也部分证实了这一点。
可以说,在争取韩蝮上,张涵先下手为强。得了一分。
而且,张涵手握青州。钱粮充足,他可以耐心等候。袁绍却等不得。韩馥不时克扣袁绍的补给,能坚持到现在,袁绍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有朝一日,没了粮草,大军一哄而散,袁绍哭都来不及。所以,袁绍怀疑与否,并不重要。有疑问他也得上。只要袁绍进逼冀州,张涵就可以浑水摸鱼。这是实力上的差距。与眼光韬略无关。
“好!我就等着袁本初来安我心!”
郭嘉名不虚传,没两年已能够独当一面了,张涵心情大好,笑了半晌,才停了下来,眉目间却尤带一丝笑意,随后,他打趣地对戏志才说道:
“接下来,便要文臧演一出好戏喽!”
“主公开口,戏志才岂敢不从,必不让主公失望!”
布局好几年,终于要开花结果了,戏志才信心百倍。难得张涵心情好,戏志才也跟夸下了海口。不过,说到自然便能做到,韩馥与他关系不错,戏志才对这个,还是毫不怀疑的。韩馥投到青州来,总比投袁绍强,至少性命无忧,将来的荣华富贵可期,戏志才觉得,自己也算对得起韩馥了。戏志才嘿嘿一笑,很是狡猾。
小巧地红泥炉中,炭火红通通的,在夏初的天气里,不免有些炎热,陶壶里的水很快便响了。小小的鱼眼泡,慢慢从壶底升起,越来越多,水开了。洁白细腻的瓷杯里,放着一小撮茶叶,张涵屏息静气,迅速将两个杯子满上。
“文若,请!”
张涵端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