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张涵在临淄停留了几日,张音也提过这事。苜蓿
那时候张涵要回昌阳过年,来去匆匆,也没细问,总觉得张荣一向风 评尚可,不至于有大问题。在过年的时候,张涵也与父亲说过此事,要他严加管教族中子弟,又在祭祖的时候,提了一下。因是过年,张涵也不号多说,点到为止而已。
殊不知,不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张音也不会主动去提这事。这不,年后消停了没两个月,这些人便变本加厉,短短几个月时间,又做出这许多事情。无奈之下,张音犹豫再三,只好旧话重提。
“主公,都是我疏忽大意,没能及时发现……”
张涵如今这么激动,那是有着愧疚在内的。这话张音自不会接岔,反而把责任都归于自己,又劝说张涵:
“升米恩斗米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不过是利欲熏心,利令智混,鄙微小人而已,主公何必为他们动气……”
张涵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事到如今,张涵也没什么可选择的,无数政权在建立之初,都因为类似的问题没有处理好而迅速崩溃,他自不希望自己是下一个。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与这些人生气了。
“元心,不说这个了。这不会是个特例,把这方面的资料整理一下,过两天给我……”
反正,都是要动手,张涵迅速盘算着,可否废物利用,以此为契机。发动一次针对“贪官污吏、恶霸劣绅”地清洗运动。
“正南,来啦?起来吧!”
张涵虚扶了一下,审配顺势而起。看得出来,审配这年来过的不错,态度从容,信心十足,气度却更为沉稳。令人一见即知,他是大权在握的成功人士。
“主公……”
审配开始汇报这几个月的工作。
将审判权从地方官员的手里剥离。变相削弱了地方官的权力,自不会得到郡县守令的支持。但审配也是个有能之人,在冀州很有声望,已经基本建立起一整套体系。不过,汉律繁杂,娴熟的人很少。很多官吏不过略知一二。
张涵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审配讲述。听到此处,张涵微微点头。此事却怪不得审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去了也没有办法。看来,是要建立一所法学园了。不过,汉律地繁杂也是个问题。汉律也有援引前例的习惯,即一个案件的判决,可以作为另一个案件判决的依据,如此一来,汉律也就更加繁杂了。应该重新整理一下。减少法律漏洞——张涵随手记下了这个问题。
“哦?巨鹿孙伉吗?”
审配讲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张涵放下了所有的公事。听取他汇报。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也会询问两句。
“是地!冒用主公檄书,还请主公降罪!”
审配伏身请罪。
“正南所为,正合我意,何罪之有?”
人都杀了,死孙伉重要,还是活审配重要,一目了然,张涵不会不知道。再说。孝廉孙蔺等几十人也不是善岔,意识太超前——在大汉国便专门帮人出主意打官司。作律师谋利,按照汉律,那是死有余辜。即使觉得律师是正当职业,张涵也不会因此怪罪审配。
不过,张涵心中略微有点可惜了,孙伉敢给人出主意,想必是通晓汉律,这也是个人才,可惜了……
“正南,做的好。
娴熟汉律的人嘛,我这里也是寥寥。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陈宠的七卷《辞讼比》,刊印下去,另外,正南也可以将比较常见的案例,整理后,印刷成册,以为参考。
我也会与郑康成君联系,看能否在不其招募一些熟悉律法的人,不过,正南还是不要报以太高期望为好……
对了,不知正南是否知道精通汉律之人……”
能称精通汉律的,据张涵所知,还真没有几个人。钟繇算是一个,可惜他还在长安;沛国陈氏自陈忠以后,就没听说过什么人才;岑澜几年来倒很用心,但半路出家,也不过略懂一些,娴熟都谈不上,离精通更差的远了……
“精通汉律嘛?”审配皱起了眉头,要有这样的,他还想请来帮他,“钟繇算一个,河南吴粲算一个……”
钟繇不说了,河南控制在袁绍、张邈之手,吴粲是河南望族,他是不可能来投张涵的。张涵略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地。
“既然一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审配脸上一热,忽然想起一人:“主公,阳翟郭氏为刑名世家已有一百多年了,主公何不召郭嘉一问……”
“哦?”
张涵也乐了,这可是灯下黑了。阳翟郭氏自郭躬以来,一直是大汉国著名的刑名世家。不过,让张涵失望了,郭嘉虽是阳翟人,与阳翟郭氏却没什么瓜葛,他是推荐了三人,可那些人都远在阳翟,与河南吴粲一样,不可能舍下家族,孤身来投张涵。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张涵心里觉得有了希望,就不再说这事,继续与审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