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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归明白,管妻能有什么办法。管宁胜了一场,却也只是把犯愁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全无半点积极意义。
“要不,咱们先拖一拖……”
“怎么说?”
“就说小萱年纪还小……”
“切!”管宁嗤之以鼻,“小什么小?!先是订婚,过几年才结婚,现在刚刚好!”
“要不,让小萱直接对张慎说……”
“说什么呀?”
“说……”是啊,这话叫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管妻吭哧了半晌,恶狠狠地说道:“就说不喜欢他,另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恐怕不行……”
管宁并不是害怕得罪人,但他与张涵交好,又欠张涵的人情,他没法开口拒绝。管宁把顾虑一说,管妻自己就打退堂鼓了。管萱与张慎的往来,管妻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她的默许,本身就是一种鼓励。因此,两人感情很好。管萱去说,张慎肯定不会相信。到时候,多半会弄巧成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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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管妻又想了几个借口,却都被管宁否决了。一怒之下,管妻拍案而起:“婉拒是给张车骑面子,难道他还敢上门来抢人不成?管幼安,你就说,小萱年纪还小,暂不考虑婚事……我还就不信啦!”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呀?”管宁叫妻子的话给逗乐了。
原本,他就想待在家里种地,还真以为他稀罕这个官不成。可是,这话叫他怎么去说,人家一提亲,他无缘无故就给拒绝了,或者辞官不做了……
这叫什么事呀?也太埋汰人了!
“咳!”
管宁夫妻说到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管母拄着拐杖立在院子当中。这夫妻赶紧起身,给母亲行礼问安。管母笑着让二人起来,接着便进了屋中,待三人坐定,管母才问起,他夫妻二人因何而争吵。
管宁也不敢隐瞒,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管母听后不动声色,沉吟片刻,方才正色问了管宁一句话:“宁儿,你可是贪图富贵?”
管宁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孩儿万万不曾有这样的想法,母亲,您为什么要说这话呢?孩儿,孩儿明天便去请辞……”
管母面色稍霁:“宁儿,那你可是贪生怕死?”
管宁此刻已经明白母亲要说什么,镇静自若从容的答道:“自然不是!”
管母微微一笑:“那就好!宁儿,请辞却是不必了。但是,你要记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尺,无欲则刚!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可忧虑的。你是臣子,要事主以忠,有什么顾虑不能够对主上说明的呢?”
管宁心悦诚服,对着母亲拜了拜:“是,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管母欣慰的笑笑,又心疼儿子了,立即对管宁说:“起来吧!”
初平三年(192年)三月二十六日,管宁上书,称“兔走于街,百人追之,贪人具存,人莫之非者,以兔为未定分也。积兔满市,过不能顾,非不欲兔也,分定之后,虽鄙不争”,请求张涵明确继承人。
张涵许之,遂立二子张宁。这一年,张宁十六岁,张慎十八岁。
张宁生母是王眸,是张涵的正妻,按照“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嫡长子继承制原则,张涵没有第二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