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一晃就到,到时候怎么办?岑涛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归根结底,问题地根源。在于赋税太低,财政收支相差悬殊。当然,按张涵的看法,只要挺过这段时间,统一全国之后,商业税会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加,那时再度田户比也好,对土地征收累进税也罢。总归有办法解决这一问题。
但是,那是在遥远的未来。张涵对胜利是有信心的。然而。若要在三年之内统一全国,难度系数肯定超过3。2。再说,政策的实施,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别是度田户比(累进田租)——这样损害到千千万万人利益的政策——就算导致叛乱,也不希奇。
治本的办法,岑涛也是有的。岑涛作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模样,他就是不说——既然赋税太轻,那就增加税好了,这办法谁都想地出来。但减税免役地决定,可是张涵坚持的。朝令夕改,必会影响张涵地威信。岑涛是打定了主意,除非张涵自己开口,他是断然不会开口,去推翻张涵决策的。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去唆使张涧出头。
张涵不说话,岑涛也沉默不语,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屋子里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
两人对坐了很长时间,张涵终于受不了了,他一天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与岑涛靠下去:
“这样吧,我们把契税推广一下……”
契税的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主要是针对田宅的交易征收契约税。张涵的意思是,在契税之外,征收契约税(印花税)——对所有地契约征税。税率从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微乎其微,官方再提供公证,反对就不会激烈。
“这个,每次签契约,都要到官府去,太麻烦了……”
岑涛不是很热心,希望依靠这契约税解决财政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当然,眼下地情况,多一点是一点。
“嗯,这个不难……”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张涵照葫芦画瓢,很快就拿出了详细的解决办法。
“至于流民的事,元心,暂且就先安你的建议做……”
张涵盘算了许久,终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先得过且过了。
初平四年(193)五月,徐州发生了一件趣事。下贼阙宣自称天子——这不过是件小事,谁都知道,大汉的气数已尽,想称王称帝的多了。阙宣在当地的势力不小,聚集了数千众,藏身于葛 山中,陶谦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陶谦多少也有意利用阙宣。
不过,袁绍占据了豫州,与他兄弟袁术征战不休的同时,对徐州和扬州也虎视眈眈。只是袁术有孙坚领兵,袁绍有曹操为将,两兄弟久战经年,依然相持不下。而张涵北挡西杀,暂时无意南下,也使得兖州刺史刘岱和陶谦的关系急剧恶化。在乱世之中,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只有壮大图强。兖州北临青冀,南依豫荆,西靠司隶,东抵徐州。想要壮大自己,唯有徐州可以图谋。没有强大的压力,兖徐两州的默契,自然便无法长久保持。一旦有了借口,只怕很快就会开战。
无奈之下,陶谦假作与阙宣联合,诱杀了他,吞并了他的部众。
荆州刘表和益州刘焉都胸无大志,守着自己的地盘,并无意扩张。凉州诸将把持着献帝刘协这个傀儡皇帝,龟缩在长安,政令不出司隶。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战火席卷了大半个大汉国。星光璀灿的三国星空下,血流成河,每年死于战乱的人们,数以百万计。
正文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有钱没钱又是一年
有钱没钱又是一年。可预计的财政缺口,差不多相当于大汉国一整年的全部税收,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张涵思来想去,又开了几次会议,也没有人想到什么好办法,来保证收支平衡。至于朝令夕改的事,张涵却不大同意,而这事他不愿意,旁人试探了两回,也就没人再提起。好在时间尚早,这也不是着急之事,张涵也就暂且放下了此事,只是在闲暇之时,他总会时不时,拿出来冥思苦想一番,活动活动头脑了。
时间流逝,转眼已是初平四年的九月,信都新城行将完工。这一日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有的翻腾着,像大海里银色的浪花;有的层峦叠嶂,像宁静悠远的山峦。一阵大风吹过,群群白羊便化作屡屡炊烟。
新城大致已经完工,壁垒森严,威严地矗立在衡水湖畔,大片的芦苇丛一直蔓延到了城下不远,枯黄中夹杂着几片碧绿,斜阳映衬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一只小鸟轻盈地掠过湖面,就又飞入碧空,慢慢消失了,空留下欢快而清脆的鸟鸣在耳中回响。
离新城还有一段距离,马车便停了下来。张涵没有立刻下车,他静静地坐了两分钟,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致。张慎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许是与父亲坐在一起,令他有些拘谨。两分钟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他轻轻地扭动下身体,想让自己更舒服点儿。
张涵惊觉,微感歉意,温和地笑笑,挪动着身体,打开车门。今天,张涵穿着很简单。一袭青衫,头上随意用木钗一挽,浑身上下简简单单,只有腰间那块玉佩似值几个钱。简而言之,张涵的打扮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小有资财的士人。
紧紧攥着张慎的手。张涵拉着他一起走过去。张慎年已十九,比父亲还高半头,被父亲这样牵着手,他有些尴尬,微微用力挣了下,没能挣脱。不知父亲今天怎么了,张慎也只好任由他拉着手了。
因此,直到走近城门,张慎才注意到,城门之前。还有一座鹊台,台高二丈。台上又有一墙,墙高丈二。台墙宽阔,竟达八九丈宽,把城门整个掩在其后,张慎心中诧异又觉有几分熟悉,迟疑了下,才想起一事,不由脱口叫道:
“这,这是护门墙!父亲?”
张慎后面的话。却是对着张涵所言。张涵但笑不语,微微点头示意。心下却是一声叹息。可惜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父亲,我去看看……”
张涵的心思,张慎自不知道,父亲一放手,他立刻便围着护门墙转起圈来。水泥的质地,应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基座八尺,顶部也有三尺,可谓是坚不可摧了。
迄今为止,按照《守城录》建造的城池只有三座:鲁南城、驺城和卞南城。三城都在鲁国,张慎早就通读过《守城录》,可实际地城池,还没有亲眼目睹过。信都新城是第四座。
“走吧!城里可看的多着呢!”
张慎这种久仰大名的心情,不是张涵能够理解的。拉着恋恋不舍的儿子,张涵进城了。张慎表现的极似乡下人。看到三重门,张慎惊呼;看到羊马墙,张慎喜悦;看到三城两壕、带孔平头女墙和上下门楼,张慎恨不能匍匐在上面……张涵觉得很是丢人,不得不展现了父亲地威严——在张慎头上敲了个包,才令他清醒一点。
走在宽阔的青石路上,“咜咜”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路边的下水道上覆盖着石板,稍不留神,就会把它看成道路的一部分,两旁种植的栎树还小,稀疏的枝叶泛着华丽的金黄,不时还会看见几株枯萎树干。
城市里空空如也,走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漫步在这寂寥的街道上,张涵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这嚒久,有些事情他依然处理不好,他能说什么呢?说若若是妾,说张慎是庶子,说……张涵说不出口,他真不在意这些。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个世界从不公平,也不讲道理,却自有规则。违背规则,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有些代价,就是张涵也不愿意付出地!
父亲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张慎也没有说话,莫名其妙的,他的心情又变的灰暗了,初见新城地喜悦,从他心里退却,顷刻之间,便如水银泻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慎近来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只有与管萱待在一起的时候,才好过些儿。张慎倒不是想与弟弟争什么,也不是他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