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也好,愚者也罢,总归事情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尽管不随人意,却也要学会接受。
“麻烦你了。”她笑道。
“你当真什么都不要吗?”周林染问。
安小悦依旧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除了这个孩子,任何东西都不是她的。
“我尊重你的选择。”周林染叹息道,“你这个忙我会帮的,你的话我也会转达给他。”
“谢谢。”安小悦淡淡地笑着。
恍惚间,周林染忽然觉得,安小悦变了许多。
他也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在他的印象里,以前的安小悦总是容易爆炸,也时常需要宫予墨顺毛。
而现在,她平静得好像这一汪湖水,波澜不惊,无悲无喜。
“今天的新闻我看到了。”周林染说,“我已经命令公司的公关紧急处理了,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个新闻压下去。”
新闻压下去了又能怎么样,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所谓了。
她还是笑着调侃道,“感谢,你比以前好像靠谱了不少。”
周林染也笑了,“我一直都很靠谱。”
安小悦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刚走了几步,周林染忽然叫住她。
她回过头,只听周林染没头没脑地对她说了一句,“安小悦,别恨他。”
她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转身离开,没有说话。
恨吗?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恨什么。
不恨吗?她也不知道。
反正就这样了吧,他亲手画上的结局。
。。。。。。
美国,私人病房内。
四周都是静默的白色,白得惨淡,白得让人厌烦。
耳边都是仪器有节奏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听起来尤为刺耳。
白色的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男人,一架仪器正架在他的右腿上方。
宫予墨的脸色惨白,额头和脸颊都冒出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
仪器的治疗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感,寻常人都忍受不了,他却紧绷着薄唇,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皮教授穿着一身白大褂,拿着一台平板站在病床的旁边记录着仪器上带来的数据。
他看着病床上强忍着的男人,心疼道,“阿墨,要是受不了就叫出来。”
宫予墨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眉头微蹙,依旧不发一样。
皮教授看着数据上一片红色,重重叹息。
这几天的治疗,并没有为他的病情带来多大的改观,而且他的右腿已经丝毫用不上力气,连下床都变得异常艰难,需要借助拐杖才行。
他停掉了宫予墨右腿上方的仪器,紧随着,病房里仪器的“滴滴”声也停止了。
病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却能听到宫予墨因为隐忍而深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