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她将包袱抓得更紧,“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怕她不付银子,所以想偷她的盘缠吧?
“我是看你冷成这样,包袱里如果还有衣裳就穿上,如果病了,别以为我会照顾你。”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
“衣……”咬咬唇,她垂下脸,“我当时急着出门,哪有心思考虑自己该带什么,也就随便准备了些衣裳便出门了。里头全是些普通的冬衣,我根本没料到才几天工夫气候会变这么冷。”
“笨蛋。”他轻嗤,“出远门居然这么随便,你是想找谁麻烦?”
“放心,我绝不会麻烦你。”她抱紧自己直往前走,走没几步,肩膀突然一阵沉重,她转头一看,竟是件毛氅!
她见过的,前两天他打开包袱时,她不小心看见了这毛氅。
“你这是?”
“借你的,可别弄坏或弄脏了。”他吹起口哨,状似没事人般地继续往前。
摸摸身上毛绒绒的外氅,梅沁又看他一眼,尽可能地加快脚步。突然,她见他停下脚步,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是说再不快点,会找不到客栈?”
“因为你都已经耽搁了。”
“你──”梅沁自认已经很卖力地加快脚程,没想到他竟将一切过错都推给她。
“难道你没有放慢脚程,因为冷整个人缩在一块儿,活像个雪球,动作慢得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龟。”他愈说愈过分,但也让她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没错,刚刚她当真冷得寸步难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气,怎能露宿荒郊?何况还是跟一个男人!
“不住客栈,应该还有其它地方可以投宿。”这里他多年前曾来过一次,但事隔多年……不知道人事物是否已改变?
夏随风看看天色,随即转向另一个方向。
“你要去哪儿?”那条路不是往兰州的路呀!
他没多说,只是继续朝前走。这附近便是古天岗,古天岗后面约五里处有座曲桥,在他的印象中,临桥幽静处有一座古刹。
行约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古刹还矗立在那儿。
梅沁好奇地跟着走进,不时抬头看着古刹斑驳的墙面,心想这儿少说也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吧?
“阿弥陀佛。”两位和尚现身。
“师父,我们是来投宿的,不知是否方便借住一宿?”夏随风随即道。
“原来两位是来投宿,不知两位是……”
“可有两间房?”怕被误会她与夏随风的关系,梅沁赶紧说道。
“那么这边请。”和尚微微一笑,带领他们来到偏厅,“请在这儿稍坐,喝杯热茶,房间准备好就来通知施主。”
“谢谢师父。”夏随风点点头。
直见他们离开后,梅沁不禁调侃起夏随风,“没想到你也会有彬彬有礼的时候,真稀奇。”
“我不像某人,无礼又无知。”
这屋里的正中央有个炉子,炉下放着红通通的炭火,用陶壶煮着清茶,只要一杯入喉便能驱走身上的寒意。
夏随风坐下,拿了两个陶杯倒茶,将一杯递给她,“喝杯茶驱驱寒。”
梅沁头一偏,还在气他刚刚所说的话,“我不喝。”
“随你。”夏随风兀自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茶香弥漫整间屋子,他不由闭上眼,直赞美这茶有多好。
好想喝……好想喝喔!梅沁心底不停喊着这句话,可又倔强的不肯说出口。
外头的风好大,吹得窗子嘎嘎作响,外头几株松柏也在风中摇晃着。
薄薄的屋墙、单薄的纸窗,似乎快禁不起这样的风吹,快要被吹垮了!
“真不喝?”瞧她的身子蜷缩得厉害,夏随风又问了遍。
“……好吧!”她怕再坚持下去,自己会冻成冰棍。
重新倒杯热茶给她,梅沁端起,慢慢饮下,还真是温暖了心,也温暖了僵冷的四肢。
“我一直以为屋里会比外面温暖,怎么还是一样冷?”她连牙齿都快打架了。
“你不会看吗?这里的砖墙经年累月受到风吹日晒雨淋,很老旧了,我们有个栖身之所已经很不错了。”
“为何不重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