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
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如同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掉落在漆黑一片的河水之中,墨琉夏想都没想便跟着跳了下去。
其实从这部分的河堤到河面的距离并不高,寒隐沫也深谙水性。
他并不是寻死,而是在赌。
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赌墨琉夏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然而,或许是夜晚光线太暗了,没有人注意到在河堤的下方有一块巨大凸起的石块。
石块的边缘尖锐锋利,寒隐沫摔下去的时候头恰巧磕在了那块石头上,猛烈的撞击令他顿时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之中。
他头上的鲜血不断流出,将原本清澈的水面洇染成了大片的暗红色。
墨琉夏浮上水面后快速游到寒隐沫的身边,入眼的鲜红令她心惊胆战,但她知道此时她绝对不能慌乱,顾不得许多她用力拽住他拼命地往岸边游去。
人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跟死狗没啥区别,尤其寒隐沫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此时更是死沉死沉的。拖着他才只游了几米远墨琉夏便没了力气。
纵然此时是夏季,但夜晚的河水还是冰凉刺骨。
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墨琉夏努力地支撑着不让两人的身体沉下去,即使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但她仍旧死死抓着寒隐沫不肯放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墨琉夏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在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似乎看到远处岸边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正拼尽全力朝他们游过来,耳边似乎还有隐隐的急救车警铃声响起。
再次醒来时,墨琉夏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手臂上连着一根正在不停往她身体里输送药水的输液管,在她的病床边趴着的红发女孩此时已经睡着了。
用目光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后发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她将视线落在对面墙壁挂着的时钟上,短的那根指针正指在数字“2”上。
抬眼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墨琉夏确定现在应是凌晨两点。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四肢绵软无力,手脚仿佛都不再属于她了,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不听使唤。
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后,感觉手脚似乎恢复了些力气的墨琉夏慢慢坐起身来,侧身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在林敏的身上。
“……夏夏,你醒了?”林敏抬起头睡眼迷离的看向她。
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沉,稍微一点动静林敏就醒了,发现墨琉夏醒来她忙起身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哪里有不舒服吗?”
“小敏姐,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累……”墨琉夏冲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有气无力地问道:“阿沫呢?”
“……隐沫哥,他……他在另一个病房呢,阿楚陪着他呢,你放心吧。”
林敏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躲避着她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道:“夏夏……医生说,你现在也很虚弱……需要静养,隐、隐沫哥……他、他没事……”
脑海中闪过当时在水中的画面,那大片的血红刺的墨琉夏双眸生疼。
她有些激动地抓住林敏的手,担忧地问道:“小敏姐,你不要瞒着我,我知道他伤的很重!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林敏沉默片刻后抬眼看向墨琉夏,神情凝重,“夏夏,你别太激动……隐沫哥他……情况不太好……”
墨琉夏不顾她的阻拦,将手臂上的输液针拔掉后下床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林敏赶忙追上去扶着她。
抢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聂楚正焦急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满脸写满了疲惫与不安。
见墨琉夏被林敏搀扶着走过来,他也连忙起身搭把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埋怨道:“哎呦,妹儿啊,你自己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就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