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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②见《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第121页。

③易中天:《品三国前传之汉代风云人物》,东方出版社2006年版,P157…219。

④转引孟庆华等:《刘邦评论》,《江苏文史资料》2000年第134期:P268…274。

⑤王尧,《司马迁与微时刘邦》,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06(11)P72…76。

⑥安作璋、孟祥才:《 汉高帝大传》,中华书局 2006年9月版。

⑦王尧 :《刘邦出生时家庭经济状况新考》,当代徐州,2007(4)P26…28。

二、再评易中天先生之“刘邦崛起之谜”(1)

对于易中天先生等所谓刘邦是“流氓、无赖皇帝” 等说法,许多观众和读者可能并不一定清楚其渊源和真相。包括对“刘邦”之名,似乎也感到真有点怪怪的,……一些同志还以为来自《史记》或《汉书》,其实这完全是误解。欲知底里,不妨认真寻求这些词语在史书中的位置并比对历代学者之注说,进而探求司马迁及班固记述“微时刘邦”的良苦用心,便可了解其心目中的平民刘邦的真实形象。

1。司马迁如是记述平民刘邦

《高祖本纪》开篇便记载:

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

除去迷信色彩,太史公以敬重的态度,毫不吝啬地给了刘邦以“仁、爱、施、大度……”的评价。这在其记述刘邦号为沛公以后的丰功伟绩中也得到证实。而且司马迁还在《秦楚之际月表》中盛赞刘邦为“大”。又据《韩信卢绾列传》载:

……卢绾(父)亲与高祖太上皇相爱,及生男,高祖、卢绾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贺两家,及高祖、卢绾壮,俱学书,又相爱也。里中嘉两家亲相爱,生子同日,壮又相爱,复贺两家羊酒。是说刘邦一家在故乡颇受邻里敬重。看来,刘邦家境应属中产小康。壮年后他才有可能依法被推举参加选拔官吏的考试,出任泗水亭长。《淮阴侯列传》谓韩信“始为布衣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可作为刘邦至少是小富而有行之佐证。

2。孔老夫子尚云:“食色,性也”

不错,接下来司马迁谈到刘邦“好酒及色”,并说刘邦:

常从王媪、武负贳酒,醉卧,武负、王媪见其身上有龙,怪之,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及见怪,此两家常折卷弃责。

《高祖本纪》中这段唯一记述平民刘邦的饮酒逸事,便常被后人臆测。易中天先生则发挥为“刘邦生性喜欢饮酒”。

当然,吃酒还采取赊账之法似应责备,但与后世某些所谓“父母官”、“民官”吃喝扰民,欠款不还之事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而对于上述《高祖本纪》之文字中王媪、武负身份及“贳酒” 等词,历代注说颇详:

《索隐》引韦昭云:“媪,妇人长老之称”;关于“负”,清代著名史学家王先谦《汉书补注》(以下称《补注》)引如淳曰:“俗谓老大母为阿负”,唐代史家颜师古曰:“此则古语,谓老母为负,王媪,王家之媪也,武负,武家之母也。”关于“贳酒”和“及见怪,折卷弃责”事,《集解》注引韦昭曰:“贳,赊也”;引如淳曰:“雠,亦酬”;《索隐》注:“高祖大度,既贳饮,且雠其数倍价也。”

表面上,司马迁是说王媪、武负见刘邦身上有龙,甚感怪异后,才不追欠银,这肯定是迷信托词。①②另有注解为:

一是,刘邦乃当地亭长,朋友多,他的光顾使酒店生意兴隆,卖酒数量倍增,获利丰厚,两位老板娘感激不尽,哪还好意思讨债②(作者注:或如今日之回扣说,只是刘邦在其店铺有无股份无考)。

另一说法是,刘邦为人大度,赊酒记账任由你王媪、武负,二位老太太却按酒价数倍计算,刘邦见怪,于是二人“折卷弃责”。③

亦有将此事与“众吏敬畏刘邦”联系考虑,认为刘邦与萧何、夏侯婴、樊哙、王媪等可能同属一个反秦地下组织,自然吃喝之事均为斗争需要,赊酒记账只不过是做做样子。①

二、再评易中天先生之“刘邦崛起之谜”(2)

但不管怎样,此处平民刘邦“好酒”之事似乎无可责备,“酒壮英雄胆”嘛!

至于“好色”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美女与宝剑、佩玉一样,是英雄身份的标志,大战当前,项羽面对美人虞姬亦惜惜动情。儒教鼻祖,圣人孔老夫子尚云:“食色,性也。”

3。“贪财好色”出自范增之口

话说穿了,读破《二十五史》,试问,从古至今,守制人主、开国之君、不世英雄,有哪一个不好酒及色,就连司马迁盛赞“以贤名冠诸侯”的信陵君,晚年亦“沉溺饮酒,常近女色” 。近代伟人以反袁护国着称的蔡锷,在被袁世凯削除兵权,幽禁北京时,采取韬晦之计,好酒及色、移情小凤仙,还被传为佳话呢!何况“色”字本来有多种解释,非则仅为女色,如佛教之“色空”说之“色”,还有“夜色”、“成色”、“五颜六色”等等。在刘邦故乡“丰沛”地区*便有一首著名的古谣:

好酒不醉最为高,贪色不乱逞英豪,

临怀不动真君子,酒友十千乐陶陶。

显然,其时其地,“好酒及色”一句,司马迁绝不是作为侮辱刘邦之贬义词而应用的,不然,汉家皇室也决不会允许其词存在。可是后世有人就是闭眼不看《高祖本纪》“仁而爱人”之载,却只盯着“好色”二字望文生义,硬说刘邦与王媪、武负两个老板有奸情**。太史公若地下有知,只有哭笑不得的份儿了。

此外,古时“好酒及色”一句,在文人雅士、迁客骚人的圈子里,多数也的确不是用做贬义词,其中倒是有些许自潮自娱的成分。比如在著名作家二月河笔下,雍正皇帝的大谋士、门客邬思道先生见到名臣田文镜时,便曾自言:“……实言相告,吾这个人既做不了官,又好酒喜色,又有点才,不肯轻易自弃。”大概应是这个意思。

事实是,“贪财好色”出自范增之口。《史记》中的刘邦则始终是有情有义,有原则有分寸,拿得起放得下,吃酒不醉、坐怀不乱的英雄形象。刘邦最智慧的对手范增便深知这一点,在楚汉双方斗智斗勇、活灵活现的“鸿门宴”上,他因之多次劝项羽:“急击毋失”,攻杀沛公。《汉书·高帝纪》在此基础上###了范增向项羽挑唆之细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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