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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也无法知晓雍齿的活动细节。

然而又是这个曾犯有“叛逆”罪的雍齿,在消失了近8年之后,于高祖六年(公元前 201 年),《史记》竟又让其名字突然出现在汉王朝封赏的功臣名单中。还说是:“急先封雍齿。”且仅提及名字而已。更恰似一团迷雾,使本来视“雍齿降魏”事件为一“疑案”的读者再次陷入困惑,大家不禁会对汉皇室“封侯雍齿”的做法提出种种疑问。相信深入探索解密该疑案内幕,应能成为关心秦汉历史的人们的热门话题。

1。“先封雍齿,以示群臣”的背景

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刘邦先封雍齿的历史背景。据《史记》载:大汉王朝建立伊始,百废待兴,人心思治,稳定政局修复经济的压力十分严峻。

然而对高祖皇帝来说,最紧迫的压力还不在于此,而是如何安抚那一批在起义之初便跟定自己冲锋陷阵,战绩卓著的功臣。这些人整日仰望权贵齐天的汉家皇帝,内心难以平衡。他们在焦急地观察着朝廷动向,翘首以待与昔日的平民兄弟刘邦分享胜利果实。萧何、曹参等已经封侯,他们已饥不可耐,甚至在朝堂上发牢骚,下朝后则交流串联。其活动已对新皇朝构成了潜在危胁。如何妥善地对这批功臣进行嘉奖,并尽量减少后患,是汉王室必须正视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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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

其实,古往今来新旧朝更替之时,每一个夺取政权的开国之君在立国之初都会面临如此问题。这里只是司马迁为后世留下的汉王朝处理此类棘手问题的一个范例。《留侯世家》便较翔实地记载了刘邦稳妥解决这一危机的全过程:

上(高祖)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在雒阳*南宫,从复道望见诸将,往往相与坐沙中语,上曰:“此何语?”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属取天下,今陛下为天子,而所封皆萧、曹故人所亲爱,而所诛者皆平生所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遍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即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故,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齿以示群臣。群臣见雍齿封,则人人自坚矣。”于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

上述记载是说:汉高祖已封赏二十多位大功臣,其余的则互相争功,私下交头接耳,却被刘邦发现。他便问:“这些人在说什么?”

留侯张良说:“陛下不知道吗?在商量谋反呢!”

刘邦一听顿时警觉:“天下安定了,为什么还要谋反?”

张良说:“陛下来自平民,这些人跟你一道打天下,现在陛下贵为天子,已封的功臣像萧何、曹参都是你的老乡和亲信,而你所杀的都是平生所怨恨者。军吏虽然在统计大家的功劳,但天下土地就那么多,这些人便担心不可能全部封赏,还担心平时犯的过失若被抓住,可能还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在商量谋反呢!”

张良如是添油加醋的目的,现在是无法考证了,但经过张良这么一咋呼,刘邦果真犯起愁来,便向张良讨教解决矛盾的办法。于是,张良认真地问:“皇上平生最憎恨谁,而此人又是为群臣所知晓的?”

刘邦说道:“雍齿与我原先就有隔阂,还经常侮辱我,弄得我当众下不了台,我早想杀掉他,无奈他立功太多,所以不忍心。”

张良便说:“你就先封他为侯,以告示群臣。大家见雍齿这种人都能封侯,便会坚定忠于大汉的信心。”

接下来丞相、御史便按高祖旨意定功行封,并宴请功臣。群臣皆喜出望外。

3。刘邦的无奈与张良的才智

这便是发生在汉初政坛上的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表面看,主要涉及刘邦封赏雍齿等大臣之事,然而故事中刘邦与张良更像是在演双簧,受封人雍齿倒像是个局外人,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一句话,只是因为封赏功臣遇到了麻烦才想到了他。故事中刘邦与雍齿和张良之三角关系混混沌沌,让人读不懂,其中的疑点是很明显的:

这里,功臣们只是窃窃交谈,一向为人尊重的张良,何以便在皇上面前妄言他们在商议谋反?所以,此事件本身及张良之所为,常常被后人质疑。清代著名史家梁玉绳先生在其著作《史记志疑》一书中,作了深入探讨:

(该书)引邵氏《疑问》曰:“谋反何事?明语沙中,上方何语?良云谋反。岂诸将之不轨之情,先之良舆?未之信也!”引《史通暗惑篇》曰:“群下聚谋,俟问方对,若高祖不问,竟欲无言耶!且诸侯图乱,密言台下,犹惧告知,群议沙中,何无避忌,然则复道之望,座沙而语是敷衍妄益尔。”引《评林》曰:“明茅坤云:沙中偶语,未必谋反也。谋反乃族灭事,岂野而谋者,子房(张良)特假此恐吓高帝,及急封雍齿,则群疑定矣!”

应该想到,张良对于汉初雍齿“守丰降魏”案及“封侯”的内情是了解的。只是此时,萧何、曹参、卢绾等一大批“丰沛”籍的将相均未露面,其原因是否与当事人——老乡雍齿有关已无法得知。

唯独非“丰沛”籍的张良,看来他作为“汉初布衣将相集团”的核心人物,对雍齿是同情的,却又与雍齿不存在任何感情瓜葛。故尔,在此案处理的最后决策上,他肯定是为刘邦所倚重的极具影响的大臣。然而,张良在这里却更像是受众大臣所托,为之做说客。当然,他主要也是为刘家天下着想。张良再次展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两个目的他都达到了。

至此,太史公才将汉室对当年“雍齿叛刘降魏”事件处理的结论托出水面。即雍齿有罪过,但功大于过。可这显然是个充满谜团的结论。

大家自然会追问:既如张良所言,刘邦一向爱憎分明,“所封皆平生所爱,所杀皆平生所怨”。从表面看刘邦对“雍齿降魏”也的确是怨得要命,而且此怨涉及汉初叛逆大案,于法于理,雍齿都是当斩之人,而刘邦亦发狠说:“我欲杀之。”何以非但不杀,还说雍齿功高,不忍杀之?

再说,对于先封雍齿,众臣也会责问或议论,雍齿之功为何?功高如何抵过?皇室当然也应明示天下,以令臣民心服。然而刘邦亦未如此去做,而是把对雍齿的怨和无奈都写在脸上,挂在口边。这似乎不是刘邦的性格,司马迁也没作任何交代。

尤其是雍齿,更像是平地蒸发,既不出来解释,也未见拜谢受封之恩,而只是在一边默默地承受众臣民的误解和猜疑,并甘愿承担刘邦长期以来对之怨恨的责任。

我们无法知道当时雍齿躲避在何处,但可以想见,他内心深处或许有无限的委屈并藏有天大的秘密无法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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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秦始皇在时天下已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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