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挥所,我们见到章团长的尸体,他死在自己人枪口下,支队长分析我军强攻前指挥所里曾发生激烈争执,也许就因为他采取的奇特战术引起下级军官不满,这种打法似乎是让整个独立团送死,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应当这样做。大家站在他尸体周围很久,最后根据草野队长的命令为他单独下葬……
我揉揉眼,眼睛太疲劳了,剩下的章节留作以后慢慢看,遂将电脑笔记本递给一旁等得心焦的章蔼和,他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
望溪坪离山口最近,各种信号强了许多,方舟终于打通手机,才说了两句就被钱伯斯板着脸制止,要求他为了大家的安全交出通讯工具,方舟很爽快,立即挂断双手奉上。幸亏章蔼和的电脑笔记本能无线上网,我收到了那位神秘网友发来的第四封邮件,长篇日文纪实小说:《战之悔——一位侵华日军老兵的回忆》。
作者叫武官正夫,长崎人,参加过日军发动的豫湘桂战役,后来在独山战役中受伤被遣送回国疗养。这本书早在十五年前就完成了,迫于日本国内右翼分子压力,直到临终前才交付出版,即便如此,此书发行后他的家人还是受到一定冲击。尹师兄也调阅过其中部分章节,但没找到全文。
一场局部战争,打得连对手都莫名其妙,并把真实意图掩盖得天衣无缝,章炯笙果然是个人物!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正确线路(2)
然而神秘网友发这个邮件仅仅让我从侧面领悟章炯笙的高明吗?感觉没这么简单。这四封邮件应该彼此关联,而且是阶段式推进,只是我没找到串起它们的重要引线。他应该是熟悉内情的人,说不定很早就知道章炯笙在长晖山的秘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或讲得透彻些,非让我费尽心思琢磨呢?
屋子另一侧钱伯斯、瑟曼和尹师兄正与吉耿阳耐心地周旋,吉耿阳参与盗墓多年,与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又坐过牢,可谓混成了精,想撬开他的嘴,不是简单的威逼利诱就能达到目的。这方面方舟是行家里手,可他担心说着说着露出职业嘴脸,干脆躲到灶台边和林春晓一起专心致志劈柴、烧炉灶。
双方已磨了两个多小时,吉耿阳除了详细说出被陈长老伏击的前后过程,其他均推挡自如,把自己说成与首领墓穴毫无关系的人物。
“你说你从没去过首领墓穴,可越巴族陈长老从文物走私团伙那边查到是你干的,你把墓里的东西卖给人家,后来偷运到香港。”钱伯斯道。
“那帮人知道陈长老难缠,随便找个替罪羊顶缸,其实我连首领墓穴的影子都没见过。”吉耿阳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
瑟曼道:“既然没做过错事,为什么不敢跟陈长老见面,而且看到我们就跑?证明你心中有鬼!”
吉耿阳苦着脸道:“陈长老和琛哥在山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落到他们手上能有好日子过?至于你们,我以为跟他一伙的,误会,误会。”
尹师兄道:“撒谎!我们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像是山里人吗?再说你从夹子沟逃往深山时我们多次喊过话,从口音也听得出来嘛,你在隐瞒事实!”
“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我是乡下人,没见过大世面,哪懂那么多东西,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钱伯斯道:“这么说你父亲也没去过首领墓穴?”
“陈长老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敢跑到越巴族的地盘盗人家祖宗的墓?不可能的,不可能。”
吉耿阳态度很好,有问必答,但说得滴水不漏让你无法找到破绽。
“就是说你们父子俩跟首领墓穴一点关系都没有?”钱伯斯说得很慢。
吉耿阳看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会儿还是语气坚定地说:“当然。”
钱伯斯沉下脸,冲瑟曼做了眼色,瑟曼戴上耳机开门边呼吸新鲜空气边听音乐,方舟和林春晓还在使劲往灶炉里塞木柴,把炉火燃得旺旺的。
吉耿阳对突然而来的沉默有些不安,主动试探道:“难道你们对首领墓穴感兴趣?我们村有几个猎手熟悉这一带,要不明天我把他们介绍给你?”
钱伯斯狞笑道:“你已经没有明天!”说着白光一闪,吉耿阳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们愣了半晌,才发现吉耿阳左手小拇指被砍掉,那截断指在地上好像一动一动的。
我赶紧捂住嘴移开目光,尽量忍住恶心。章蔼和、尹师兄也看得脸色发白,泥塑般僵在原处一动不动,只有方舟若无其事。
林春晓发了会儿呆,从背篓里找了几种草药走过去为吉耿阳止血、包扎,钱伯斯鼻腔里哼了哼没有反对。
伤口处理完毕,吉耿阳兀自哼哼唧唧一副痛苦的模样。
钱伯斯靠近他,缓缓问道:“你认不认识首领墓穴的路?”
吉耿阳看着钱伯斯的脸,渐渐露出害怕的神色,期期艾艾不敢说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八章 正确线路(3)
“好好想一想,你只剩下一次机会,”钱伯斯冷冷地说,“你并非我们唯一希望,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