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高虽然没有直接跟赵全汉对着来,实际上却已经很明显是要跟赵全汉对着干了。他若想提干,就必须从计划生育专干的位置提升到村书冇记,这样才能够拥有更大的几率。这几年碧云乡能够提干的基本上都是村支部书冇记。
赵全汉脸色阴沉地看着赵启高,赵启高则假装没有看到赵全汉一般,眼睛看着别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赵全汉当初选择赵启高而不是能力更强一筹的张直展,原因就是因为赵启高是自己的亲兄弟,在村里面能够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却没有想到赵启高有一点会恩将仇报,将自己当成挡他升官发财的道的障碍。
“这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情况会向潘书冇记、姜乡长如实汇报。现在看来,彩云村领导班子存在极大的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眼下的问题处理好之后再说。”曹长青打着官腔。
赵全汉其实并不是很不鸟曹长青,因为大队干部说到底还是老百姓一个,就算这村支书干不了,也不过是一个月十几块钱的损失。自己家里种着地。只不过这个曹长青小人一个,这一次要是得罪了他,说不定哪天背地里下黑手。这狗冇日的上面有人,真要是来阴的,还真是防不胜防。所以黑着脸,站在一边,就当这狗冇日的放屁。
说来也奇怪,这一行十来个人,搞得震天动地的,张家山生产队家家户户的狗一直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很多人家里亮了灯,却没有一家开门出来看。而张直展家连灯都不亮,甚至狗都不出来叫一声。
今天过来的都是碧云乡计划生育一条线上的干部,有乡里计生办的干部,有各村的计划生育专干,加上彩云村的村干部,总共有十几个人。搞了几年的计划生育工作,经验极为丰富。一看这情形,便知道这家的主人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提前跑了。
赵全汉,见此情形,心中反而像放下了一块巨石。张直展脾气暴躁,要是知冇道自己今天晚上领人过来将他婆娘拉过去引了产,事后不拼命才怪,就算赶了他们家的猪,拿走他们家的东西,只怕也不好收场。脸上原本发青的脸色,竟然慢慢有些红润,隐隐流露出笑容,不过这笑容别人可看不出来。
“怎么回事?每次来你们彩云村总是抓不到人?一个个好像神仙一样,未卜先知?他们真的会算么?还是我们中间某些人通风报信?”曹长青先看了赵启高一眼,然后死死地盯着赵全汉。
“鬼知道。曹主任这一次来,又没有提前跟我们打招呼。我也是刚从被窝里才钻出来的。要走漏风声,也是你们乡里的问题。莫不是,曹主任被谁吹了枕边风,把消息给漏了吧?”赵全汉不阴不阳地说道。
“赵全汉,你什么意思?”曹长青声音很高,心里却有些虚,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长青跟赵启高婆娘那点脏事,瞒得过别人,难道还能够瞒得过赵全汉这些人?只不过赵启高乐意戴绿帽子,别人懒得去说而已。
但是曹长青不一样,他是有后台的,在碧云乡不过是镀下金而已,而这年头搞计划生育工作最容易出成绩,他盘算着将碧云乡处于落后的计划生育工作搞上去之后,然后立即去求那个后台,以后就能够青云直上了。但是若是这个搞出的花胡子事冇件被捅了出去,之前所有的努力必然会化为乌冇有。
“我的意思是,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我们身上。”赵全汉说道。
“算了算了,说不定那家人还没醒过来呢!”计生办的另一位干部范志平连忙过来打挽转。
张直展的屋子门关得严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把门撞开!”曹长青准备把怒气全部撒到张直展家的大门上。
赵启高立即踊跃地站了出来,“曹主任,我来吧!”
赵启高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挺像个男子汉的,力气也不小。吐了一口唾沫放在手上,两只手擦了擦。
赵全汉翻了翻白眼,心里骂道,狗冇日的就知道做样子,当乌龟也当得这么有个性,撞门你狗冇日的唾手有个屁用处?
赵启高自然不会用手去推门,往后退了几步,在院子里起了步子,猛地撞了过去。
只听见呼的一声响,赵启高像一阵风一般吹了过去,一瞬间就撞到了门上。
非常诡异的是,那门在赵启高撞上的那一瞬间,竟然吱呀一声,自动地打开。
“哎哟,我的娘哎!”赵启高一头栽了进去。
紧接着,张直展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声。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
众人还在担心,这狗冇日的会不会摔出个好歹来,里面竟然就传来了赵启高的呻冇吟声。
“哎哟!哎哟!”赵启高的命还真硬,这么折腾,竟然还能够喊出这么大的动静。
赵全汉忍住笑,打着手电走了过去,发现赵启高正坐在张直展堂屋里的神龛下面,头上满头鲜血,看不到伤口在哪里,满身都是香炉灰,张直展的家神龛上的香炉滚在了地上。看来这狗冇日的应该先是在地上滚了几个滚,然后撞到了神龛上,把上面的香炉给震了下来。香炉掉下来的时候,先是砸在了赵启高的头上,然后滚落在地上。这陶器香炉真是hòu实,竟然没有半点破损。
看到赵启高这幅模样,赵全汉差点没笑出声来。赵全汉没去理会赵启高,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张直展家也真做得出来,搬得真干净,连堂屋里的八仙桌和四条长凳都没留下,不然赵启高不知道还能不能呻冇吟出声音来。
赵全汉想都不用想,张直展家的人肯定都躲出去了,东西应该是藏到别人家里去了。
“搜!都给我搜!就是把房子给翻了,也要把人给我搜出来!”曹长青气急败坏地说道。
“怎么搜?这屋子里能够搬得动的东西都搬走了,难道人还会留下来?”赵全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