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愚掌教双手合十,神色肃穆地道:“我佛有云:‘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突然高喧了声佛号,语调倏转高亢地按说道:“皈依我佛,身入空门,此身已非我所有,早悟肉体本乃臭皮囊躯壳之道,施主非佛门弟子,自是无知我佛理之真谛!”
黄衣人双目如电逼注地道:“天愚和尚,这么说,你不后悔?”
天愚掌教道:“佛门弟子讲求的是明心见性,而不知悔之一字,贫僧何悔之有?”
黄衣人冷冷地道:“和尚,世间事难预料者十之八九,你这种口气,似乎将话都说绝了!”
天愚掌教淡淡地道:“贫僧也是情非得已。”语声微微一顿,话题倏地一转,接道:“请问施主,贵宫址何处,贵上又在何处可见?”
黄衣人一听这语气,心中倏然暗喜地道:“掌教莫非已改变心意了么?”
以他的看法,天愚掌教为了峨嵋古寺,为了百余名僧众弟子,似乎有此可能。
天愚掌教神色肃穆地说道:“贫僧心意,永无改变的可能,施主请勿误会,贫僧拜询之意,只是欲与贵上面晤一谈,免得扰我清净佛门朝夕不安!”
黄衣人略一沉吟,冷然说道:“只要你掌教大和尚接受本宫旨意,俯首称臣,本宫宫址何处,日后自能知道,至于本宫宫主……”语锋微微一顿,接道:“非是老夫小觑掌教和尚,目前只怕你还不够资格拜见!”
天愚掌教身为峨嵋掌教,在武林中声望极高,颇受武林同道尊敬,黄衣人竟说他还不够资格拜见。
这口气,非但过狂,而且也将他口中所谓的宫主身份抬得过高了!
天愚掌教脸色微变了变,道:“这么说,前者莅临本寺的那位施主,他并非贵上了?”
黄衣人道:“大和尚无需知道。”
天愚掌教沉声道:“贫僧请问,那位施主他是谁?”
黄衣人冷冷说道:“无用多问,多问也是徒然。”
天愚掌教心念暗转,一时竟默然未再接话,奇怪得很,黄衣人竟也默然而立,未再开口。
片刻之后,天愚掌教倏然侧顾监院天心大师说道:“烦请监院师弟传谕下去,大开寺门,送这几位施主出寺!”
此语一出,峨嵋僧众全都不禁甚感意外。
天心监院不觉心中一怔,脱口说道:“掌教如此……”
天愚掌教摆手截口道:“请监院按照本座谕命,立刻传谕大开寺门。”
天心监院口齿微动,方待再说什么,黄衣人却已突然嘿嘿一笑地开了口,冷声说道:“掌教和尚,你准备做什么?”
天愚掌教双手合十,肃色道:“恭送施主等出寺!”
黄衣人冷笑道:“时过未久,掌教和尚难道已忘了刚才一诺之言?”
天愚掌教道:“贫僧并未忘怀。”语锋一顿,又侧对天心监院说道:“烦请监院传谕,立刻大开寺门。”
第十二章 佛祖显灵
天心监院内心怒火难捺,竟暗咬老牙,故作未闻。
天愚掌教目中威凌倏闪,震声道:“监院莫非有心一试那十年面壁寒禅……”
这时,黄衣人突然一声冷笑,双目寒芒暴射如电地沉声说道:“掌教和尚,要发威等老夫走后再发不迟,你可知老夫并不如你和尚想像的那么容易打发的么?”
这敢情好,天愚掌教虽是慈悲为怀,黄衣人他却不肯算完。
天愚掌教默然沉思刹那,道:“施主难道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黄衣人嘿嘿一笑,道:“你虽有心不究老夫‘夜闯峨嵋’之事,但是老夫可没忘向你掌教大和尚讨教几招峨嵋绝艺之言!”语锋一顿,声调一沉,接道:“如何?掌教大和尚你直截了当地说吧!”
这黄衣人虽是老辣狂傲得很,但却“豪气如云”得令人心折!
天愚掌教双眉陡轩,双目精光灼灼地道:“贫僧善体天心,确有息事宁人之意,奉劝施主莫要欺人大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