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忽又淡然一笑道:“俞帐房,人都是好奇的,对不对?”
此时此际,何真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句话,意思是什么?
俞帐房既然是个多智的老狐狸,他怎会不懂。
因此,他立即毫不考虑地接口答道:“当时老朽心中虽然好奇想问,但是话到口边却又忍了下去,没有问。”
何真明知道他没有问的理由是什么,却故作不明白地愕然一怔,问道:“那是为何?”
俞帐房微微一笑,道:“何朋友是位聪明人,应该明白江湖上有些事情是不宜问,问不得的,尤其有关别人的秘密隐私,更是问不得,那是最犯忌讳的事情,当时刘百阳一见老朽进去,他便连忙把它收起来,这行动已经非常明显,那是他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秘密,老朽又怎好不识相开口问他?”
这话不错,是理,也是事实。
江湖上有许多事情,多看上一眼尚且会惹上麻烦,甚至招上杀身之祸,枉论是问。
何真眨眨眼睛说道:“照这么一说,除了能让刘百阳活过来以外,是无人知那‘黑豹令牌’主人是谁了。”
俞帐房嘿嘿干笑了笑,没有接话。
何真星目微转了转,目光忽地一凝,道:“俞帐房,你想想看,贵局同仁里除了刘百阳以外,可能还有什么人知道不?”
俞帐房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何真突然轻声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信不信?”
俞帐房神情微怔,诧异地道:“你知道?……”神色随即一转平静地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最好不过,老朽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何真道:“你提心吊胆的什么?怕我整你?”
俞帐房道:“老朽穴道被制,眼下除了还能走几步路和开口说话以外,体力可说是连一个普通的人都不如,在这等情形下,你我如果易地而处,你也会怕被整的,是不是?”
何真含笑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语声一顿,话锋一转,问道:“你想知道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哪一个不?”
俞帐房淡然一摇头道:“算了!江湖上的事情多知道一些,不如少知道一些的好,老朽不想多惹那些无谓的麻烦了。”
何真淡笑地道:“这么说,你是已经看开了?”
俞帐房道:“老朽如是没有看开,就不会投身在四海镖局中,吃这碗‘帐房’的饭了。”
何真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在江湖上自由自在,傲啸山林,五湖四海,任兴畅游,无拘无束,有多好,确实是要比寄人篱下,吃这碗‘帐房’饭强得多了,不过……”语锋一顿又起,道:“关于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哪一个的问题,我认为你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俞帐房一怔,问道:“为什么?”
何真微微一笑道:“因为罗总镖头眼下不在,你是四海镖局的代理负责人。”
“哦!”俞帐房眨眨眼睛道:“如此老朽就请问,那是本局的哪一位同仁?”
何真双目倏射威凌慑人地冷声说道:“就是你俞帐房阁下!”
俞帐房脸色勃然一变,旋即哈哈一笑道:“何朋友,你真会开玩笑,老朽要是知道那‘黑豹令牌’主人是谁,早就告诉你了。”
何真冷声一笑道:“俞阁下,光棍不吃眼前亏,这话你可懂?”
俞帐房点头道:“老朽懂,不然老朽就不会有先前那一句‘提心吊胆’之语了。”
何真冷哼一声,道:“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
俞帐房皱着眉头道:“老朽实在很想说出来,可是,奈何……”
何真双眉一扬,冷声截口道:“俞阁下,别说那些可是奈何的废话了,你要是不怕吃苦头不怕整,就识相点说出来,否则,哼!”
一声轻“哼”中,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作势便要点下。
俞帐房心中非常明白,何真这一指要是点下,那将是比死还难受的痛苦,浑身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抬手急摇地道:“何朋友且慢!”
何真手往下一垂,一双星目有如两道寒电般,灼灼地望着他,没有开口。俞帐房心念暗转了转,道:“何朋友,你愿意和老朽诚实的一谈不?”
何真略一忖思道:“诚实的一谈之后,你便说出‘黑豹无敌令’牌主人是谁,是不是?”
俞帐房摇头道:“不是!说实在话,‘黑豹无敌令’牌主人究竟是谁,老朽也实在不知,不过,老朽却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去查问。”
何真星目眨动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俞帐房又道:“另外你还得答应老朽一件事情。”
何真道:“什么事情?”
俞帐房道:“老朽于指点你去查问的明路之后,你必须立刻解开老朽的穴道,任由老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