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避子草?”
白芙蓉望着师父,再也作不出更多的情绪反应。
恶梦为何总是接踵而至?
“你在人间的那一年,由于巫咸国产子人数着实过少,因此长一辈的巫者便施法除去了国内的所有避子草。”白玉相解释。
“哪里还有避子草?”白芙蓉颓然地坐在路边,花般娇颜仍是美艳,却再也绽放下出无忧无虑的笑意。
“邻近的几个国度也许会有。”
白玉相站在她面前,光洁脸庞仍旧素雅,但这些年的怨恨却让她的神情总带阴沉。
“我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啊!”白芙蓉疲惫地说道。
“你至少还有七年的时间可以把孩子养大,六、七岁的孩子,该懂事了。”
“师父的意思是——”白芙蓉扬眉,用颤抖的双唇缓缓说道:“绝艳的第三种解法终是不可行吗……”
“我说过,我仍在努力之中。不过,凡事总要作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作了最坏的打算,满十八岁的婚礼那日,我就应该要自刎而死的。”白芙蓉痛苦的眼眸,不解地望向师父:“若真无把握,你当初又何必要阻止我呢?”
阳光自云间露了脸,斜斜地从西方洒射而来,金亮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白芙蓉伸手挡住阳光,两道红光在她双眼眯合之际,一闪而过。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让你自刎。”一切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师父当初说得那么有把握……我以为一切都会没事的。”
旁徨无助间,白芙蓉发现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一片空白——
想到绞尽脑汁又如何?用尽心思闪躲又如何?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或者是个更糟的原点!
她的死亡仍是必须,而她不但无法与啸天哥哥相守,反而还要扯着他与她一同陷入死亡的悲伤泥淖里。
撤手了,她什么也不要理会了……
“放心吧!对于你师祖的解脱,我已经找出了解法,你再怎么样都不会沦落到经历那么久的悲惨。”白玉相看着她的凄惨面容,口气平静地近乎讥讽。
白芙蓉凝视着师父冷漠的神情,她抱住自己发寒的双臂,开口道:
“若我今日才识得师父,我会以为你是个残忍的人。”
“救不了你就是残忍吗?所有的人都要为了你而失去性命,这样才是对的吗?”白玉相脸色一变,厉声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芙蓉大惊,内疚地想起身说明。
“我不稀罕你的道歉!道歉能挽回什么,你告诉我?!”
她毫不留情地往白芙蓉肩头一推,白芙蓉狼狈地落回地上,惊恐地仰头看人。
白玉相细瘦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那瞪人的眼里有着无数怨恨的毒虫寄生其间:
“你看着我做什么?恨我让你练了绝艳吗?”
“我没恨过你,娘不在身边,你就是我唯一的血亲哪……”她哽咽地说道,心口难过得紧。
“罢了,你和黑啸天在人间成了亲,他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早已不是我能干预的人。或者……”白玉相止住了话,朝着白芙蓉的身后一笑。
白芙蓉打了个冷颤,被人窥伺的感受,让她猛回头一望——
但除了一处树丛之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