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席胜冷声道:“你去了玉簟,那落宝呢?正如你所说,大军劳师远征,战事不宜久拖,那就更应该集中兵力攻破其中一城,而不是平均兵力!落宝难攻,玉簟更难攻!落宝若是破了,玉簟便在囊中。”
安远志低头道:“陛下说的是!”
伏席胜略一思索,又道:“再过一个时辰,若还攻不下,即刻撤军!”大军是该休整休整,重新布局了。
一个时辰后,天子下令撤军,众将前往军帐议事。
“即刻派人前去玉簟,通知司炎磊的人做出萎靡不振样,即刻撤军至后方。”伏席胜开门见山道:“令他趁夜悄悄带半数人马赶来落宝,与我军集合,借夜色掩护一前一后攻城!”
闻言一人上前道:“陛下,此举实在为大险,若玉簟的敌军发觉,出城攻向我军,有可能击溃我军!”
伏席胜冷哼:“所以才要他们悄悄连夜赶来,而敌军几日来被我军攻势所阻,绝不敢出城迎敌。对他们来说,出城更为大险。而今战事已成僵局,若在久拖,对我军并无好处,朕此举乃是险中求胜!”
眼见他人又要说些什么,他一挥袍袖:“朕心意已决,即刻派人前去玉簟!”
这一战,一定要赢!
夜色正浓,月下的沙场却已经狰狞至极,杀喊声连成了一片,突如其来的攻势,一前一后的夹攻,令落宝措手不及,然后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敌军竟开始了有条不紊地反攻。这倒出了伏席胜的意料之内,他在台上观战,口中朝身旁的安远志说道:“派人前去看,是何人在墙头上指挥。”
安远志领命而去,他又朝前方看去,只见敌军虽开始反攻,但一时也敌不过大军的猛攻。若是抓住机会,攻下落宝是可能的;但若是过了时机,不仅攻城不下,还会白白损失兵马!
不出片刻,安远志奔回,上前道:“陛下,所派之人回报,除了苏释方,还有一名俊朗公子,看那面目,定是轩以漠无疑!”
果然!伏席胜冷笑,看来,他俩的兄弟之战,就要在落宝有所终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猛然拔剑道:“安远志,随朕一道,杀去落宝城下!”
“杀!杀!”天子杀在阵前,众人无不受到鼓舞,杀喊声中冲势更猛!一时间,伏日大军犹如洪水般猛冲,冲到了城门下,开始用工具撞向城门。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直将城门撞得颤抖。众人更加鼓舞,也更为使劲撞门。
伏席胜一剑挑杀一人,看向正在撞墙的士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带着极强的力道射入他右下方的地上!眼神一冷,他看向那箭矢来源处,只见那人一身灰衣立于墙头上,面孔俊朗,眼神冰冷,正是他的胞兄轩以漠。
哼!轩以漠,今日就看鹿死谁手!
伏席胜,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啊——!”一声惊叫从朝露殿发出,守在门外的嫣然原本正昏昏欲睡,此刻一吓,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却见帝后在床上坐起,她赶忙上前道:“帝后,帝后,这是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她拿出手绢替帝后擦汗。
洛梦还在喘气,她一身大汗,似乎还未从梦境中缓过劲儿来。梦中,她见到轩以漠一箭刺穿了伏席胜的心头,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染红了那一身戎装。
“帝后,帝后?”其他宫女和太监赶了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嫣然一边给帝后擦汗一边朝他们道:“无事了,你们都退下吧,让帝后好好歇息。”众人应是,正要离去,洛梦忽然道:“站住!”
她一边喘气一边吩咐道:“立刻传安将军进宫!”
二十年
安远南在梦中被人叫醒,急匆匆地赶往皇宫朝露殿。嫣然领了他准备进入帝后寝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入了。才踏入两步,洛梦听到有动静,急忙下床朝他飞奔而来,猛然想起了什么,又在安远南面前站定,朝嫣然吩咐道:“你在门外看着,不许别人进来。”她要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可能会引起人心慌乱。
眼看嫣然领命出门,又将门带上,她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抓住安远南的双臂:“远南,你赶紧派人前去紫乌!”
“出了什么事了?”安远南不解:“你怎的连鞋袜都未穿?身上也未批些厚实的衣物?”
洛梦脸色焦急,低声道:“我在梦中看到席胜出了事,你快派人去紫乌救他!”
梦?安远南松了口气:“梦……非梦,只是个梦罢了,你太过担忧,伏日大军不少,不会轻易让天子受伤。”他想了想,解下身上的披肩给洛梦披上,拉紧。
洛梦却犹在担心:“可……”她也知道不可能仅仅因为她的一个梦境而派军出征,再者前去紫乌的伏日大军不少,而伏日叛乱才定,已经不可能再多派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