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碗空了,他为之哑然失笑,放下碗,拿起笔,略加思索,顷刻又是一阙。
这一髑词填好,把笔往笔架上一搁,刚要拿纸,突然,他回手摸脸:“怎么这么热?”
他没照镜子,不知道,他那冠玉似的一张脸,竟带着几分红意。
这是怎么回事儿?
许是一碗银耳喝热了。
他没在意,把袖子卷高了些,领扣打开,应该好些了!但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就在这转眼工夫中,他一张脸竟红似八月丹枫,人热、脸红,但是没有汗,额上连一点湿意都没有。
纳兰觉出不对了,猛可站起来,凭他这身修为,居然没站稳,身子摇摇欲倒,他连忙伸手扶住了桌沿。
也就在这转眼工夫中,他人更不对了,全身发抖、牙齿打战、额[:绷起了青筋,一双目光厉芒暴射,望之怕人,尤其一双手,紧扣着桌沿,为之嗤嗤作响,木屑下雨似的纷纷落下。
纳兰他是突然得了什么病,还是一碗银耳汤中了毒?
他喉间发出了低吼,从牙关里送出,话不成声,但隐约可以听出是:“来--人--”
来人了么?来了,进来了一个人,带着一阵香风,美艳绝伦,但一张娇靥却煞白。
她,赫然竟是德瑾格格。
德瑾入目纳兰神态,似丝毫不觉意外,没感诧异,只不带丝毫感情的问了一句:“纳兰,你怎么了?”
纳兰竟机伶暴颤,目光似欲喷火,带着一声低吼扑了过去。
他-身修为高绝,按说德瑾绝躲不过这一扑。
无如,他此刻身子不稳,德瑾轻易躲开了,躲开后,带着一阵香风,避到里头那间;布帘为之轻摆:
纳兰望着那轻摆的布帘怔了一下,低吼声中,跟着扑了进去。
刹时,外间陷入了寂静。
刹时,里间响起了几声布帛撕裂声……
天亮了,日光已照上窗帘。
外间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熄灭了:
假如掀开布帘往里头那一间看,你一定可以发现,里头是间卧房,精雅的卧房。
此刻的卧房,景象诱人,但却又是那么不调和。
软榻上,一片零乱,被子成堆的掉在地上。
纳兰还穿着衣裳,但等于没穿,爬伏在那儿,很安静,似乎睡得很香甜。
德瑾坐在软榻的一边,身旁地上是一块块撕碎的衣裳,她围着一块白绫,赤露着香肩,肌肤凝脂,晶莹如玉。
她一头秀发蓬散,大部分垂落在背后,脸色还是那么木然,却更见苍白。
一切是那么静,一切是那么安详。 』
但一切却是那么不凋和。
突然,趴伏着的纳兰功了一下,旋即他睁开了眼,接着,他-怔。
因为,他看见了德瑾的背影。
此刻,德瑾的背影一定是十分诱人的。
但纳兰不是这种感受,他陡然间一脸惊容:“谁,”
德瑾不会没听见纳兰的喝问,而她像没听见,一动也没动,就像一尊玉雕半裸女神像。
纳兰翻身坐厂起来,这-坐,他超越了德瑾的身侧,因之,他也看见了德瑾。
他猛一怔,失声叫道:“格格!”
德瑾仍像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