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庙”里进来个人,赫然竟是甘凤池。
纪珠一定神道:“阁下--”
甘凤池到了近前,看也没看鱼壳跟白泰官一眼,抱拳向纪珠道:“三少,请恕甘某赶来阻拦你。”
白泰官面有狂喜之色,一阵激动。
鱼壳猛然抬起了头。
纪珠凝目道:“阻拦?”
“是的。”
“怎么说’”
甘凤池道:“这两个,要押回‘北天山’受审。”
纪珠道:“押回‘北天山’受审,谁的主意?”
“苦大师的令谕。”
“呃,令谕呢?”
“甘某是口头传令。”
纪珠只当他是存心护卫鱼壳跟白泰官,假传苦大师令谕,冷冷一笑,刚要开口。
突然,一声清越佛号传了进来:“阿弥陀佛,少施生不要误会。”
纪珠急抬眼望去,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位缁衣芒鞋的独臂清癯老尼,两道寿眉,一双慈目,但不怒而威,令人不敢仰视。
鱼壳、白泰官忙低头。
甘凤池侧身后退,恭谨躬身。
纪珠心头震动,抢步而前,单膝落地,恭声说道:“李燕月三子,再晚李纪珠,叩见苦大师。”
独臂老尼浅答一礼,道:“少施主请起。”
“谢苦大师。”
纪珠站起肃容恭立。
独臂老尼一双慈目上下打量着纪珠,微微点头,面带笑意:“燕月果然调教得年少英杰,接衣钵有人了!”
纪珠欠身道:“大师夸奖,纪珠的两位兄长,胜过纪珠百倍。”
独臂老尼道:“难得有傲骨,没傲气,你很谦虚,我可以借诉少施主,我到辽东府卜去走了一趟--”
纪珠微怔,“呃”了一声。
独臂老尼接道:“少施主的两位兄长,也都是-时之选,但是比起少施主来,恐怕还要差个一筹。”
纪珠道:“纪珠不敢。”
独臂老尼道:“同时我也取得了令尊的谅解,我要把鱼壳、白泰官带回‘北天山’去受审,不知道少施主是不是能答应?”
纪珠肃容道:“大师既有令谕,纪珠不敢不遵。”
独臂老尼微点头:“那就好--” .
独臂衣袖向着鱼壳、白泰官一拂,道:“你们两个起来跟我走吧!”
就这么一拂,鱼壳、白泰官被制的穴道立解,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垂手低头,竟都没敢动一动。
独臂老尼神情微肃,目光-凝,望着纪珠道:“少施主,临别之前,我有几句话奉告,还望少施主谨记在心。”
纪珠欠身道:“大师请赐金玉良言,纪珠感激之余,谨洗耳恭听。”
独臂老尼道:“少施主来京,是来替令尊还情的,但是冥冥中的安排,殊非世人所能预料,因之,事情的演变已成前债未清,又欠后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算了--”
纪珠心神震动,刚要说话。
独臂老尼接着又道:“最要紧的,一离此间,你马上会碰到另一件事,这是一劫,不要为已太甚,否则你欠的债又要多上一笔了,日后更要纠缠不清了,言尽于此,有缘再谋后会,就此告辞。”
他单掌立胸,微-欠身,要走。
纪珠忙答一礼,叫道:“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