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寒清,毫不忌讳的目光。
很快,那种惊愕就变成了深深的、像是要剜出自己心中思念的悲怆。
寒清觉得自己这样看着别人似乎不大好,可是他认得这双眼睛!
他看了看那解元身后的字画——
似乎画中人的凄恻远远不及此人眼中的一丝一毫。
何永立好像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笑道:“怎么?寒公子也认为画中人与南宫公子长得像?”
寒清恍然地点点头。
顿时百红也是如醍醐灌顶:“我就说嘛,为何公子看上去这么面善,原来是因为和画上的人像……可是,真的好像,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南宫月一时有些狼狈,他自然是认得那幅画,那是他怎么都忘怀不了的一个晚上。
他怎么都忘不了,嫦娥回天庭之前对他说的话:“月,他的一生仅仅是你的一瞬。你不可能让他长生不老,他总会离你而去。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你们之间,终是人仙殊途。”
“南宫公子,那人就是你吧?”百红见他不语,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见南宫月脸上有难色,何永立轻叱道:“百红,不得无礼!”
百红便没再问这个问题了,但立即又说:“那么,解元告诉小女子,你写的是什么文章?好让大家来观摩观摩。”
何永立说:“这才对嘛,问正经点的问题不是要好得多吗?”
百红用食指拉了拉下眼睑,做了个鬼脸:“哼,要不是公子不愿意回答,人家才不依呢!”她心想,答案都写在脸上了,问不问结果都一样嘛。又看了看南宫月。
南宫月说:“在下不才,只是一时起兴,写了一篇有感之文,到现在,也就记得文章梗概了。”
百红又问:“梗概也给我们说说吧,小女子对公子的文章很感兴趣呢。”
月看了寒清一眼,见他在盯着自己,也像是要听他文章的样子,一时有些别扭:“是个老故事了,旧时传说‘嫦娥奔月’的故事。”
何百红一时就懵了:这朝廷科举不都是写一些政治抱负的文章吗?怎么会有人写以爱情为主的故事?难道这皇上是个性情中人,见了南宫公子的文章一时引发感触,遂招他晋见?
看到百红有些怀疑的眼神,何永立说道:“女儿啊,自有了科举以来,所有考生写的文章都是有关于国家、军事、政治、社会的,写感情的少有,亲情和友情都比较多,但是爱情是极少有人写的。那些学者都以为写爱情会给人说成是太重儿女私情而不录取之,南宫公子还是第一个写爱情的人呢。若是写得扭扭捏捏也罢了,可是文章如美女簪花,舞笑镜台。虽然这个故事已是流传了数千百年的传说了,可是换在了南宫公子的笔下,可是感人肺腑,动人心脾。尤其是嫦娥回到广寒宫以后开始思念后羿的心境,连老夫一个半百岁的老头子都不仅感到心酸哪。”
“爹,那我想看看可以吗?”
“不行,哪是看,以后你得给我把它背下来。”
百红一听到“背书”二字,立即感到头昏眼花,差点没给摔了:“爹……您……您……好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到她那样,又是想逃了。不过看着有客人在,何永立也没有好教训她。
第60章
傍晚,相国夫妇、何百红、寒清还有南宫月坐在一起用膳。
何大人和何夫人似乎都对南宫月十分友好,不时还问问他是否习惯他们家的菜。
“原来百红挂在大厅的那幅画上的人是公子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何夫人笑道,“百红对那些比较诗情画意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大概是觉得公子和那名抱着兔子的姑娘在一起时很美,所以才会这样,还望公子见谅。”
“夫人您太客气了,晚辈能成为姑娘笔下之人实在是三生有兴。”
瞄了一眼坐在隔了自己一个作为的月,不知为何,寒清就是有一股气从心底冲涌上来:这南宫月真是沐猴而冠,说起话来真伪莫辨,生得再是生得风流又有何用,看上去就不顺眼。
心里暗暗说着他的不是,又开始懊恼:我到底是怎么了,竟这样小肚鸡肠,这位公子明明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