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比,三十三岁的韩子高则更加内敛成熟,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温润动人的光华,仿佛珍贵的璧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眉清目秀的顾欢平日里若是单独一人,尚看不出有何出众之处。奇怪的是,与这两位当世闻名的美男子在一起时,一点也没有相形见绌,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气质风度反而与他们相映生辉。
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三个人都感觉有些懒洋洋的,便决定先歇息一下再说。韩子高起身离去,回旁边的倚澜阁休息。顾欢和高长恭洗了脸,便关上门,宽衣解带,上床睡下。
没有人来打扰,兰陵十八骑中的四个人都守在院外,禁止别人靠近。除了风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高长恭搂着顾欢,闻着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幽香,轻轻地说:“欢儿,我很想你。”
顾欢紧紧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声音喑哑,带着一丝哽咽,“我也想你。”
高长恭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起来,四肢有些发软,头脑一阵阵晕眩,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烧,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仿佛久旱的土地正在龟裂,急需雨水的滋润。他翻过身去,灼热的吻落到她的脸上、唇上、颈上……
两人紧紧地纠缠着,如鱼和水、藤与树,相生相依,难分难离。
他们轻声呼唤着彼此的名字,一起投身热情的火焰,渡过起伏翻腾的浪涛,携手直上欢乐的云端。
不知不觉间,便是掌灯时分,高震在外面小心翼翼地说:“王爷,王妃派人来问,几时用晚膳?”
一轮激情刚刚结束,高长恭正搂着顾欢缠绵亲吻,欲罢不能,完全没想到已是黄昏。他略微抬头,看了看窗户。檐下的灯笼已经点燃,窗纱上映着橙色灯火,确实已到傍晚,早就该吃饭了。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扬声道:“你去跟王妃说,可以传膳了,我们这就过去。”
高震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高长恭亲了顾欢一下,不敢再耽搁,便拉着她起身。
两人迅速穿上衣服,再将凌乱的头发解开,披散下来,用一根丝带绾住,这才一起走了出去。
夜色降临,寒风刺骨,他们从小练武,身体强健,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高长恭拉着顾欢的手,感觉很温暖。女子的手很柔软,再怎么舞刀弄枪,终究比男子要温润得多。他很喜欢顾欢的手,纤长秀丽,瞧着仿佛柔弱无骨,可真要上起阵来,却能致敌于死命,细想起来,感觉很奇妙。
顾欢跟在高长恭身旁,亦步亦趋,一颗心乐得飞飞的,再也没有了与父亲离别时的悲伤。高长恭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晚风中轻轻飞扬,白皙的肌肤温润如玉,双眼晶亮柔美,顾盼生辉,弓形的唇边挂着愉悦的笑容,风姿绝世,颠倒众生,让顾欢倾心不已,欢喜无限。
两人相偕着穿过后院巨大的庭园,来到花厅。
韩子高只比他们早来片刻,正坐在桌边与郑妃闲话家常。郑怀英温和地笑着,陪在末座。他以前不在这里用膳,自韩子高来后,府里才改了规矩,也请他过来同桌吃饭。
当初,高长恭与顾欢偶尔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无暇回府用膳,韩子高便不肯与王妃单独相处,坚持邀郑怀英一起,使得郑妃不得不发话,说他二人都是客卿的身份,请来一起用膳。于是这便成了一定之规,如果韩子高在府里,郑妃便会派人去请郑怀英来。
对于这样的变化,顾欢非常高兴,高长恭自然也很开心。
郑妃叫翠儿拿出名家酿制的果酒“梨花白”,温婉地笑道:“天冷了,大家喝点酒,暖暖身子。这酒比较甜,不怎么醉人的,都可以喝。”
其他几人便纷纷点头说好。
顾欢和韩子高都在朔州买了些特产,由丫鬟捧着,一起跟了过来,这时便拿出来送给郑妃。
顾欢买的是一尊一尺高的黑玉瓷观音。它雕刻精美,釉面如漆,润滑生光,美如墨玉。观音垂目端坐,左手横于腹前,轻托羊脂净瓶,右手以佛手印轻拈柳枝,充分体现出慈悲、智慧、和合的意味。
现在正是天下崇佛的时代,荥阳郑氏也笃信佛教。郑妃很喜欢这尊观音像,立刻郑重地接过来,连声称谢。
韩子高送的是一套豆青碗。从小到大一共六件,瓷质致密,内表洁白如玉,外表却是淡淡的豆青色。图案也不一样,最大的汤碗是折枝花卉瓜果纹,当中的菜碗分别是缠莲枝、如意纹垂肩、莲瓣开窗嵌花草,而最小的茶碗则是卷草纹。每件的造型都优雅细致,图案清晰,色泽均一,是难得的精品。
郑妃喜出望外,拿在手中观赏良久,不住赞叹。
高长恭在旁边也跟着夸奖了几句,然后叫翠儿把东西收到郑妃房中去,这才招呼大家继续喝酒。
韩子高低声对旁边坐着的人说:“东园,我也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明日拿给你。”
郑怀英愉快地点头,“好。”
顾欢喝了两口酒,连声赞道:“这酒真好喝,明儿咱们再去买一些,多在家里备一点。”
“你这是想当酒鬼了?”高长恭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