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宝宝在花丛中左扑右跳,玩得正开心。
青衫人想着,若是秦宝宝不幸划破了手,就可以趁治伤之机下毒了。
可是秦宝宝身有武功,且轻功最好,玩耍中又怎会受伤?青衫人已在后悔,刚才若是在粥里做文章,也许秦宝宝不会发觉的。
白衣人说得分明有理,何况刺杀卫紫衣是何等大事,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忽听秦宝宝叫道:“小弟弟阁下,我渴了,你给我端一杯水来好不好?”
青衫人身份何等高贵,哪曾听得别人对他吆五喝六的,可是此时却不同了,秦宝宝一声“要水”,对青衫人来说,不亚于玉旨纶音,秦宝宝话音刚落,青衫人早已进屋里倒水去了。
找个杯子倒上水,捏住象牙筷头朱受毒药沾到的部分,将筷子在水中搅了一搅。
果然是无色无味的好毒药,水仍是清澈透明,闻一闻,半点异味也没有。他乐滋滋地捧着杯子,兴冲冲地出门,走到秦宝宝面前,笑容满面地道:“秦少侠请喝水。”秦宝宝接过杯子并不急着喝,而是歪着头笑道:“你对我这么客气,是因为想有求于我呢,还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四个字青衫人听得好生刺耳,幸亏他脸上戴着的是那张看不出年龄来的面具,脸上虽有异常,却是看不出,他只好强作笑颜,道:“我只是想帮你报仇而已,又怎会有其他念头。”
秦宝宝道:“你说你会暗中助我,那你究竟用什么方法呢?现在可、告诉我了吧?”
青衫人道:“现在告诉你,恐怕你到时会不自然,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宝宝一扭头,道:“哼,不告诉就不告诉,谁稀罕听。”愤愤地走到一边又玩去了。
青衫人心道:“这秦宝宝是在打听我的计策,到时候好对付我了,他小小年纪,竟已学会演戏,扮一个间谍角色,真是不简单。”
秦宝宝也在考虑开了:“这帮狡猾的家伙到现在还不告诉我行刺方法,真是一群老狐狸,他们当然明白我不会书大哥的,只不过是假装相信罢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呢?”
一边想着,一边把杯中的水不知不觉地饮下了。
青衫人在远处见秦宝宝饮下毒水,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大功终于告成了,回去之后,香主一定会重重有赏。
眼看中午将至,估计卫紫衣也已该到了,必须去准备一下,他遂离开了花园,迳向内厅而去。
卫紫衣在赵天龙的引路下,来到一座美轮美奂的大厦前,下了马车,早有一人大笑着迎出来,从脸上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见他身着青衫,脸上盈盈的尽是笑意。
一见卫紫衣下马车,青衫人已大笑道:“卫大当家如神龙在天,今日终得一见,贾某幸甚幸甚。”
卫紫衣也微笑道:“幸蒙贾兄收留舍弟,卫紫衣先行谢过,秦宝宝在哪里?”
在路上卫紫衣已等得十分着急了,此刻一到地头,第一句话便想见秦宝宝。
贾德笑道:“大当家对令弟的殷殷之情,好生叫人感动,请大当家随我来,宝少爷正在花园玩耍,我立刻叫人请他来。”
卫紫衣已注意到贾德面上的人皮面具,这在江湖中本是常事,也不怀疑,随贾德来到了大厅。
大厅布置得颇为华美,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想那贾德必是豪富人家。
有钱子弟大都是不愿在江湖闯荡的,贾德在江湖中没有名气,也就不奇怪了。
在客厅落座,贾德早已命人上酒上菜,酒绝对是名酒,菜绝对是好菜。
可是卫紫衣哪有心思喝酒,端坐在桌前,道:“贾兄是否已叫人请秦宝宝来了?”
贾德大赞道:“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卫大当家果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英雄。”
当下又道:“在下早已派人去请了,过不了片刻,宝少爷就会来的。”
卫紫衣虽有些不耐烦,但人家殷勤备至,刻意结纳,自己实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举起面前的酒杯,微笑道:“承蒙贾兄这几日对小弟的照顾,卫紫衣借花献佛,且以这水酒敬贾兄一杯。”
贾德慌忙起立,诚惶诚恐地道:“不敢,不敢。”遂一饮而尽。
卫紫衣轻呷了一口酒,将杯子放下,猛一回头,却见厅角出现一个小乞儿,那副悲喜交加的样子,真令人又爱又怜且心痛不已,那不是秦宝宝又是谁?
禁不住放下杯子,走了过来,却见秦宝宝的眼眶已湿润,不一刻,眼泪使如断了线的珍珠似地流了下来。
卫紫衣柔声道:“宝宝,你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