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你,可是并不代表我不恨你,我长这么大只爱展叔叔,所以我不能不恨你。”陆忧璇嘴硬,可是心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坚强,这一刀若说是刺在陆泽磊身上,倒不如说是刺在了忧璇自己的心上。
这件事对她的震动一定很大 。
夏晴笑笑,“忧璇,爱不是你做一切事情的借口,以爱的名义犯罪,更不可原谅。”
她的眼神看向展望,展望一怔。最近的夏晴心里似乎掩藏了许多事,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每当她看着自己,自己都会有莫名的不安。
她的话,似乎是一语双关,展望有种没有做贼偏偏心虚的感觉。
他避开夏晴的目光,夏晴亦不再看他。
“忧璇,如果你看到我会心里难受,如果你无法不恨我,那么我可以搬出去,搬到酒店住。”夏晴叹息一声,坐在陆泽磊床边。
屋内忽然安静得离谱,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急缓不均。夏晴没有再说话,展望带着陆忧璇离开。夏晴看着两个人出门。陆忧璇与陆泽磊,两个同样16岁的年纪,同样与同龄的孩子极为不符。
因为陆辉忙生意,令他们过早独立,过早成熟,于是便少了太多孩子的纯真与青春的乐趣,他们有太多大人的想法,有太多大人们的烦恼。
其实爱,他们又懂得多少?不要说他们,就是自己,又懂得多少呢?
隐藏在爱这个字眼背后的阴谋,往往杀人不见血。
夏晴趴在床边睡去,梦里都是些怪力乱神的鬼魅,群魔乱舞的繁杂,有一朵纯白的鲜花开在悬崖边,等到自己触手可及之时,那朵花,忽然变成血红的颜色,长出扎手的利刺,自己来不及收手,结果跌入万丈悬崖。
她惊醒,晨光已经漏进窗帘,她大汗淋漓,深深叹一口气。
回想起那可怕的梦魇,若那朵纯白的花便是爱情,那么又是谁让它染满鲜血,污染了它的纯净?让那么纯净的白,变成了邪恶的血红?
她不禁感慨——
爱情爱情,多少罪恶借汝之名?
陆泽磊毕竟年轻,恢复得很快。夏晴每天来看他,陆泽磊的话也是不多。
夏晴为陆泽磊拉开窗帘,“今天阳光特别好。”
陆泽磊眯眼看去,微微蹙眉,“刺眼。”
夏晴回头笑笑,“你这个大小伙子,干吗活得那么阴暗?”
陆泽磊低头不语。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令夏晴担忧。
“你那天有话要和我说吧?”夏晴问。
陆泽磊抬头看她。今天的阳光果然很好,映照在夏晴的身上,有种异样的光辉。夏晴长得并不艳丽,只是清新秀丽些罢了,但阳光照着她,她的笑容显得格外明媚。
“不要怪忧璇。”陆泽磊答非所问。
夏晴笑道:“那是当然的,我不会怪她,以后说不定我会搬出家去,忧璇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要多照顾了。”
陆泽磊尚没有光色的脸上倏然变得伤感,许久,竟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了,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
“什么?”夏晴不懂他说的。
陆泽磊抬头,重复道:“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决定去瑞士。”
瑞士,学习酒店管理最好的地方。
可那也应该是大学的事情。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去瑞士,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那也要等到大学吧?泽磊,你现在才高中,为什么这样着急?”夏晴问他,陆泽磊却只是微微低下头,“不,我想马上就去。”
“那至少也要等到这个学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