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主仆二人来到四阿哥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的大屋时,还是晚了。只见福晋乌喇那拉氏一身平金大红缎绣牡丹花旗袍,梳着油光水滑的旗头,满头珠翠,高贵闲适的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放着茶壶、茶碗、茶盅、碗筷、各色小盘点心,显然她正准备用早膳。一个小丫环在她身后轻轻捶着,身畔则簇拥站着三四位盛装丽人在伺候着,时不时打着笑脸说笑什么,往后环伺着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丫环仆妇,人数不少,却个个垂手默立恭肃,目不斜视,不见一点嘈杂声息。
玉容才到院子门口时,早已有人进去通报。此时她进来,乌喇那拉氏等几个妻妾不觉都望向她,眼神各异。只有乌喇那拉带着微笑,眼光一带而过,算是打了招呼。玉容忙上前挨个拜见,若不是嫡福晋一一向她介绍“这是李侧福晋”、“这是武格格”、“这是宋格格”、“这是耿格格”,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毕竟,自己总不能问“您哪位?”吧!她不禁向乌喇那拉氏投去感激的一瞥,微微笑了笑。
这笑落在了旁边几人眼中,尽是不屑。武格格更是忍不住不酸不凉假笑道:“妹妹眼中就有嫡福晋,正眼也不瞧瞧我们几个,难不成我们便不是你的姐姐吗?”
玉容心中“唰”的一下:敢情这几个娘们以为自己在迫不及待巴结讨好嫡福晋啊!她懒得跟她争论,陪笑道:“武姐姐说笑话了!妹妹哪敢!”
“武姐姐?”武格格眉毛一抖,面色很难看。李侧福晋抿着嘴微笑,宋格格也在偷笑,只有耿格格忍着笑道:“好妹妹,我才是五姐姐,你该叫她三姐姐才对啊!”
玉容恍然大悟,她苦苦忍住才没笑出来,可怜巴巴望着武格格的眼,恭恭敬敬道:“原来武姐姐是三姐姐啊,都怪妹妹久病初愈,这么要紧的事竟搞混了,该打该打!”
她的语气极其真诚恳切,一本正经,话却有些不伦不类,气得武格格无可发作,扭头哼了一声,狠狠盯她一眼。而旁边三人眉来眼去,若不是碍着乌喇那拉氏在场,早大笑出来了。
乌喇那拉氏倒是恍然醒悟般,柔声笑道:“对了,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没有?晚上睡的还安稳吧?”
“谢嫡福晋关心,睡的倒罢了!只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能好得快呢?再休养些时日或许差不多吧!”玉容轻轻说着,身子微微晃了晃,做出力不可胜、强打精神的模样。瞅得旁边的小山暗暗着急。乌喇那拉氏与诸人倒是一怔,她们本以为她定会说自己已经大好、可以伺候爷了的。玉容心中好笑,心想你们放心吧,姑娘没什么兴趣跟你们争着巴结一个男人!犯贱呢我!
乌喇那拉氏不动声色“哦”了一声,缓缓点头,微笑道:“既然这样,妹妹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会我差人再去请个太医来仔细瞧瞧,毕竟身子要紧啊!”
“不,不,不敢劳烦嫡福晋!我想休息几天就没事的,何必那么麻烦呢!”玉容忙推辞不已。
乌喇那拉氏有点疑惑的瞧了她一眼,稍一沉吟,道:“也好,那你先回去吧!这几日也不必再过来请安了!”
“谢嫡福晋!”玉容大喜过望,又向着诸女福了福,这才与小山退了出去。出了大院子,满心满身的轻松,她半眯着眼望望阳光熹微的湛蓝天空,深深吸了口清晨清新的空气,欢然道:“明天终于不用起早了!”
谁知冤家路窄,迎面就见穿着石青朝服、挂着朝珠的四阿哥在随从簇拥下浩荡而来,避之不及。玉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忙把手逼着,垂着头侧立道旁。
“这么快就走?”四阿哥望望她,有点诧异。
“是,玉容身子有些不适,嫡福晋特许回屋休息!”
“老方,叫人去把王太医请来!”四阿哥扭头吩咐道。
“不不,不用了!”玉容大急,双手乱摇。
四阿哥凌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上上下下打量道:“病了大半年人都病糊涂了?老方,快点派人去!”老方忙答应着自去吩咐,玉容暗暗叫苦,又不好再拒绝——再拒绝就摆明不正常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晕,恨不得立刻晕倒!不自觉以手覆额,双睛微闭,身子晃了晃。四阿哥一步上前揽着她的肩,有些困惑道:“真是个怪人,都站不住脚了还宁愿病着不愿看大夫!”
玉容身子一僵,下意识以肘反推,身子一偏一低,瞬间逃离他的魔爪。站定后,向他强笑道:“爷多虑了!玉容的病其实好了,只是再需要修养几日罢了!”
她们汪家的儿女从小都练过几下防身术的。
四阿哥有些尴尬收回手,目光闪动,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眼中尽是嘲弄:“你学过武功?这功夫倒是有些古怪!”
“这叫女子防身术!”玉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四阿哥的脸如她所想的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冰冰盯着她。防身术用来防他?这还了得!
“玉容自小随着阿玛在西北生活,那地方民风彪悍,学点防身术才能保护自己。”玉容怯怯陪着笑解释。
“这里是王府,不是西北,你那什么防身术以后不许再用!哼,这又有什么用了!”他说着冷不丁又将她一把揽住,眉毛一挑,挑衅般嘲弄道:“你再试试看?”
玉容被他突然一抱,顿觉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拂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