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感慨万千。她转念一想,不觉又笑道:“爷就不怕容儿当初撒谎吗?”
胤禛忽然瞪着她,道:“怎么?难道你当初是骗爷来着?”
“不,不,没有,”玉容忙笑道:“开个玩笑罢了!爷放心,只要十三爷和小十七把那把匕首献上去,朝鲜国王高兴还来不及,断断不会为难他们的!他们不回来,或许有别的原因吧。”玉容心道,原来这把匕首是如此回到朝鲜国,倒还真是始料不及了,只不知,后来怎的又到了她祖父手里,兜兜转转,祖父又把它赠给了自己。忽然鼻子一酸,她似乎好久好久没有想到祖父、母亲还有弟弟了,前世那么遥远,三百年的时间与空间足以隔断亲密的血缘和亲情,如今她所眷恋的,只有眼前这个男子了!她不禁暗暗问自己,如果有机会回去,她还愿意走吗?!
“但愿如此,”胤禛叹道:“爷也琢磨着叫人去寻一寻他们,也好放心。唉,皇阿玛真不知是怎样心思,他们走了之后,也不闻不问。”
“爷,既然皇上不表态,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爷放心,十三爷和小十七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乌先生也是这么说的,”胤禛轻轻一叹,抚着她笑道:“可不知怎的,听了容儿的话,爷心里才平静多了。”
玉容笑了笑,心道:可是我却不能平静,微云,难道她真的变了?
第196章 中秋惊变
转眼又到了八月十五,胤禛照例与那拉氏进宫领家宴赏月。临行前,他突然表现出十分心神不宁的样子,握着玉容的手恋恋不舍,久久不肯松开。
八月十五,团圆佳节,对他来说却是噩梦,这么多年来,每到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对着那当空皓月,他的心便格外的痛,对月长吁,黯然伤神,默默的想着她、念着她、盼着她。
他们是在这一晚开始,也是在这一晚结束。相依相伴走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从她走的那天起,他最怕过的就是八月十五。
“爷,快去吧,再不去可要迟了!容儿等着你回来!”她浅浅的笑着,如那日一样温柔的语气,一样温婉的笑容,替他轻轻拂了拂衣襟,整了整衣领。
胤禛没来由警惕起来,眼睛一眨不眨,仔仔细细、充满探究的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眼神里、面容上、行动中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玉容奇道。
“容儿!”胤禛将她按入怀中,叹道:“容儿,爷好怕,好怕如那天一样,一回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玉容心中一怔,吻了吻他的唇,脉脉柔笑道:“爷,容儿还要等着你赏月呢,你早去早回!你不回来,容儿便不睡觉!”
胤禛心头一宽,笑道:“好,等着爷!”这才笑着去了。
因是过节,对府中仆从管得也松了些,下人们都呼朋引伴、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过节,玉容提前叫李忠跟玉珊打过招呼,天一黑,玉珊便准了清梦斋各人自去赏月玩耍,自己在灯下等着玉容。
玉容找她本是有事,见了面只寒暄几句,便神色一凝,道:“小山,这些年你可见过八福晋?她过得怎么样?”
玉珊一怔,寻思一回,迟疑道:“奴婢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府中照顾弘历,也就前年升了侧福晋之后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宫里的家宴,一次是今年年初我们福晋生日她过来祝寿,奴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应该挺好的吧,八爷对她向来好的。”
玉容沉吟未决,忽又问道:“那么八爷呢?八爷怎么样?唉,算了,你自然不会知道!”玉容不禁苦笑。
玉珊有些纳闷,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关心八爷八福晋的事,若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又不太像!她不敢多问,笑道:“奴婢也不知主子想知道什么,不如奴婢叫人暗中打听打听,对了,云儿雪儿常跟着爷出门,或许她们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我倒是忘了她们!”玉容猛然醒悟,正色道:“罢了,回头我问问她们吧,今儿我跟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露出去,记住了?”
“奴婢明白!”
又说了一会闲话,玉容便悄悄折回书房,点起灯等候胤禛。谁知月移西窗,更深露重,屋中泛起淡淡的凉意,那满月的光华也渐渐暗淡下去了,胤禛还是没有回来。
玉容心头有些焦躁,墙上的西洋挂钟突然“当、当”的敲响起来,玉容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时针已指向12了。烛火冷不防“噼啪”爆响,火花四溅,灯影摇摇,玉容的心没来由的一跳,思绪如受了惊的小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阵阵莫可名状的不安从心底深处袭来,令她心神不定、坐卧不宁,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借以宽慰,偏偏什么也抓不住。
“苏培盛,去外边瞧瞧爷回来了没!”李忠随了胤禛进宫,只有苏培盛留在内书房伺候。
“嗻,奴才这就去。”
玉容愣愣的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踏踏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倚着门框出神。
正在烦躁难耐,忽然听到外院大门吱呀响起,侧耳细听,似有多人脚步声,玉容大喜,仿佛心都飞起来了,忙奔出书房,站在廊下张望。
果然是胤禛回来了!只是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垂着头走在夜色中,仿佛说不出的疲惫和忧虑。玉容心一沉:又有事发生了!
“爷,怎么了?不舒服吗?”玉容挽着胤禛的胳膊,目光关切而急切。
胤禛剑眉微挑,似有些诧异她与自己的心有灵犀,随即紧紧握了她的手,眼神一黯,沉沉叹道:“太后,病了!”
“什么!”玉容的心骤然疼得缩成一团,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她,她老人家现在怎样了?太医怎么说?要不要紧?”
“你别着急,”胤禛被她直愣愣的表情吓坏了,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太医说是受了风寒,休养休养也就好了。”
玉容稍稍放心,忽又担忧起来,道:“太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风寒也不是小事,胤禛,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真的不会有事吧?”想起太后待她温柔慈祥,百般怜爱疼惜,不禁心中暗暗难过,一双含着水雾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胤禛,似在急切的盼着他的确定。
胤禛心中一沉,回想起晚宴中太后突然大咳然后昏迷的情形,内心也有些不安,再一想她老人家这一二年大病小病不断,身体越来越差,更觉情形不妙,一时心里也有些张惶。他想着玉容与太后向来亲厚,不忍她忧思过虑,便勉强笑道:“放心吧,皇阿玛已经下旨,太医们必不敢掉以轻心,过几日也就好了!”
“那,那你记得多打听打听,回来告诉我。”玉容没奈何,也只得按下心中的焦慌。
“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