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冰兵道:“都平哥,我不是逼你,我不问你是因为问也没用,但并不等于想放弃。五年了,我好不容易跟你见面,却只有一天,你让我怎么想得开?如果你不爱我,我什么也不说,可你明明还在爱我!我等五年固然是不想随随便便嫁人。可说到底,还是想给自己留个机会。现在好歹见面了,可以后呢?是继续等,还是随便找个人嫁了,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李都平心脏发搅。这回真难受了。他能说什么?让她忘掉自己再找个更好的人。这种话不仅虚伪,而且恶心。更是对高冰兵一腔坦荡的亵渎。当初的年少冲动,五年后的未曾变化,这张感情单已不是说买就能买得起。
吉普车仍在乡间小路停驻,远处地风吹着蜿蜒地山影,天高地阔之间,流云在山顶聚集,再自由地飘向风的方向。
两人沉默,高冰兵心有不甘,又说:“对不起,都平哥,怎么说你有女朋友,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更不该吻你女朋友地男朋友,可……”
高冰兵拢下头发,干脆道:“可你就不能跟她分手吗?”
李都平万没料到高冰兵如此直接,本能地直起身:“这可不行!”
“为什么?”高冰兵很冲地说。
“这、这不是……”
“不要跟我说你爱她!你爱她会超过我吗?”高冰兵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如果你爱她,就不会和我接吻!如果我还是你女朋友,你绝不会和任何人做这种事!”
李都平被逼得直慌,摊着双手道:“冰兵,这不是感情地事,是我不能那么做,也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高冰兵大声重复。
“我……”
“为什么?”高冰兵横眉立目,大义凛然,眼中尽是怒其不争的怨气。
“我……”李都平忍不住转头笑了。他轮不到机会说话,看着她模样,竟被逼笑了。
“你……”高冰兵见他发笑,刚要发作,也忍不住笑了。
“嗯!”高冰兵恨自己不争吻气,娇嗔一声,丧气地背过身。
李都平止住笑,从后扶住她双肩:“冰兵,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给你气的!”高冰兵将身一拧,甩开她两手。
李都平望着她健美熟悉的身形,好多感慨眷恋。高冰兵在他面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这种坦荡曾带给他无数快乐。如今五年过去,同样的坦荡竟让他无从招架。
李都平长叹一声,又将她扶住:“冰兵,别气了。不管我们谁对谁错,你还是五年前的你,但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算我求你,别再逼我了?”
高冰兵终于不忍,两眼一阖,幽幽一叹低头。
窗外地风在旷野呼啸,有枯草在风中飘摇,比肃立的山影还高。高冰兵低垂着头,娇巧的背影无助哀楚。她难得激昂,却在激昂后落寞。李都平看着她孤独的背影,仿佛看到她孤独的五年。他悄悄的心碎,双手一阖,脸贴着脸,把女孩深拥进怀。
当爱变得无力,总有些软软的心痛让人无法坚强。李都平不算坚强,但有一分可能,也不想她孤独地行走,可惜他连半分都没有。
高冰兵情怀稍解,轻轻握住他阖在身前的手,昂起头靠在他肩膀。两人共看窗外小路,路边风景,以及远处积雪的山顶。
“都平哥。”良久,高冰兵轻声呼唤。
“嗯?”李都平探过头问。
高冰兵怅望窗外说:“我答应你,和你开开心心乐一天,以后都不再提难受的事。”
李都平点头但没说话,心里空得象只破麻袋。高冰兵地激昂让他无力,高冰兵的退让同样让他无力,如陷入泥沼,想挣扎却不能动一分一毫。
高冰兵能体会他感受,看看窗外放开他转身:“都平哥,中午都过了,咱还去原来那家小吃店吃馄饨吧?”
“今天你说的算,你说去哪就去哪。”李都平打起精神,微笑应诺。
高冰兵柔柔一嗔,也恢复欢颜,拢好激吻后尚未整理的鬓发,准备发动车子走人。一阵乐铃突然响起,是李都平怀里的手机。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身边人。
高冰兵正要开车,见状一怔,失笑道:“别紧张,估计是根生大哥,不是你女朋友。”高冰兵眼神和语气明显带着某种调侃,或许还有嘲弄。
李都平汗一个,斜她一眼把手机掏出。别说,她真蒙对了,真是刘根生这王八蛋。
“啥事?”李都平很牛逼地把电话接通。
刘根生不知这小插曲,一本正经道:“没别的事,我不说要请你们吃饭吗?我这边忙完了,怎么样,有空吗?”
“我没问题,我们也正要去吃饭。”李都平看看高冰兵,“不过今天我说的不算,你得问冰兵。”李都平说话将手一摆,把电话递给高冰兵。
高冰兵接过听明来意,不无歉意地道:“根生大哥,真对不起,我今天想和都平单独在一起,你改天行不行?哪怕明天也行?”
刘根生当然不会充这电灯泡,爽快答应,还对自己不识趣道歉。李都平不动声色地瞅在一旁,直到电话打完,高冰兵笑意嫣嫣,满眼玩味地把手机还他。
李都平把手机抢过一揣,打量她道:“你不开车瞅我干嘛?”
高冰兵不答,缓缓凑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