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捅猪的喉咙,”
杰克不由自主地抽动身子一下,洋洋自得地说着。
“拉尔夫,我可以借你的刀用一下吗?在刀柄上刻一道条痕。”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跳着舞。双胞胎还在咧着嘴笑。
“血流了好多,”杰克说道,边笑边发抖,“如果你跟我们在一起就会看见了!”
“以后每天我们都要去打猎——”拉尔夫嘶哑着嗓门,又开口了,他一直没移动过。
“你们把火弄灭了。”第二次说这句话时,使杰克不安起来。
他看看双胞胎,接着又回过头来看着拉尔夫。
“我们必须让他们去打猎,”他说道:“人太少就不能组成一个包围圈。”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失职的过错,因而脸变红了。
“一两个钟头之前火才灭的。我们可以再把它生起来——”
他看到拉尔夫裸体上的疤痕,并觉察到他们四个人都一声不吭。
杰克因快活而变得大方起来,他想让大家来分享刚才打猎时的欢乐。
他的脑子让回忆塞得满满的:他回想起他们逼近那头挣扎着的野猪时所发生的情景;他回想起他们怎样智胜那头活家伙,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它身上,最终结束它的性命,就象享受了那香味常驻的醇酒。
他将两条手臂展开。
“你真应该看到那血!”此时那些猎手们的声音本已经静下去,可一听到这话他们又热热闹闹地说开了。
拉尔夫往后甩甩头发,一条手臂指向空荡的海平线。他的声音又响又粗野,把猎手们吓得不敢出声。
“那儿有过一条船。”杰克突然面临着大家这么多可怕的敌意,躲闪着走开。他一手拔出刀子,一手放到猪上。
拉尔夫收回手臂,紧握着拳头,声音颤抖地说:“在那儿。有过一条船。你说你来照看火堆的,可你让火熄灭了!”
他朝杰克迈上一步,杰克转身面对着他。
“他们本来可能会发现咱们。说不定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种损失对猪崽子来讲打击太沉重,痛苦使他的胆量也变大了,他尖声地叫嚷起来:“你们!你们的鲜血!杰克·梅瑞狄!你们!你们的打猎!咱们本来可能已经回家了——”
拉尔夫朝边一推猪崽子。“我是头头;你们要听我的。你们光会说。可是你们连茅屋都搭不起来——然后你们就跑开去打猎,让火熄灭了——”
他转过脸去,沉默片刻。然后随着感情的极大冲动,又把他的声音抬高了。
“有过一条船——”一个较小的猎手开始嚎啕大哭。
这个事实实在令人沮丧,在每个孩子的心里此刻都有一种压抑感。杰克边砍边把猪肉扯下来,脸涨得通红通红。
“这么多的活儿。我们每人都得动手。”拉尔夫转过身来说道:“本来搭完窝棚你就可以有足够的人手,但你们就是要去打猎——”
“咱们需要肉。”
杰克边说边站起身来,血淋淋的刀子拿在手里。两个男孩相互对望。一边是打猎、运用策略、欣喜若狂、技巧娴熟的灿烂世界;另一边是渴望与遭受了挫折的常识交织在一起的世界。
杰克把刀移到左手;在往后捋粘在前额上的头发的时候,弄得前额上涂满了血迹。
猪崽子又说话了。
“火不该被你们弄灭。你们说过你们要一直保持有烟的——”从猪崽子嘴里说出这话,再加上有些猎手哭哭啼啼地表示同意,气得杰克粗野起来。
他蓝眼睛里发出的光直射向人群中。
他跨前一步,伸手对准猪崽子的肚子就是一拳,猪崽子倒在地上哼哼着。
杰克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觉得受了侮辱,杰克气凶凶地说:“你敢,你还敢吗?胖子!”
拉尔夫上前一步,而杰克啪地把猪崽子的脑袋瓜掴了一下。
猪崽子的眼镜飞脱出去,伴着叮口当一声砸在岩石上,他吓得叫喊起来:“我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