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魁看了一眼新娘子女女,她还委曲得眼泪花花地,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狗东西,跟狗一样,还咬人哩。
“你汪家的人是狗吗?不是狗怎么能跟狗一样,见人就下口哩?你爸你妈,是咋教你的,少教的东西。”天魁气得大骂。
正在哭着的女女,一点亏也不肯吃,她回骂着,“你们任家好,拉断了我的衣服,把我的胳膊都拧青了。你爹你妈是咋样教育你的。”
天魁说:“看看,你狗东西把我的胳膊咬成啥了,哎哟,妈呀,痛得我了。”天魁是个宝贝蛋,今天吃了亏。
女女从被子里扔出来自己的一条白色的小裤裤说:“你自己看,光说你痛,也不管别人的死活,咬了不亏,该咬,我怎么不咬别人哩。”
天魁看着这个毛着头发的女人,一句不让地跟他闹着争着,一点亏也不吃,更加生气。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母老虎。他有些可惜自己的几十个现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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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觉得自己的命也真苦,在娘家,遇上一个爱赌的父亲,把自己赌给了人家,现在又遇着这样一个男人,也不爱赌如命,而且还这么凶,想到了自己的以后,那眼泪就掉得更多了。
泪水落下来,淌在了刚才被迫天魁打过的脸上,显得更痛。痛苦让她呜呜地在被子里哭个没完。
媳妇这样哭啼着,天魁感到更烦。他抱起自己的枕头,到炕的另一边,从箱子里又拉出一床被子,一个子裹了身子,一个人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任家老婆子起得很早。她是一个勤快的女人,一早起来就打扫着院子里的树叶柴草。
新媳妇女女也起来了。
老婆子一看,女女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这是怎么了,老太婆大惊小怪地走过去,问道,“哟,我娃这是咋了,脸怎么青了?摔了,碰了,咋不小心哩,眼睛也肿了?”
女女撇着嘴巴说:“你儿子干的好事,咋天晚上打的。”
老太婆说:“小两子刚结婚,要好好过,咋能打呢,那个天魁呢,我去寻他去,咋把我娃打成这个样子了。”老太婆拿着手里的扫帚,进了新房子。
天魁正在睡着,老太婆一把拉起天魁来问,“你个二百五,昨晚咋能把女女打成那个样子,你起来看看,她的脸也青了,眼睛也肿了,今天就是她住食的日子,一会你丈人爸就会来叫她,让人家汪家人看了,这可怎么得了。你说,你是不是疯了,不想活了。”
老太太的本意,就是吓吓天魁,给女女圆个面子。
没想到天魁说,“你光说我打她,你看看,她把我的肩膀咬成什么样了。”一边说着,天魁还露出自己的肩膀。
老太太心痛地看了一眼儿子,心想,这个女女到底是年龄小,不懂事,你自己的男人,咋能往死里咬。心里是这样地想着,可她嘴里不能这么说。于是就拿着扫帚,在天魁睡过的被子上打着,一边假打,一边喊着,“天魁,你再强辨,我也知道是你不好。再说女女小,你大,你应该让着女女,咋能跟她一般地见识。”
正好女女这时从外面回来了。她一眼看到了婆婆的假打。于是就顶撞着,“妈,你也别假打了,你看看你全打在被子上,一下也没打到你儿身上。他打青了我的脸,该我挨打,打死了可就给你们家除了害了。也许人家天魁还再娶一个好一些的媳妇哩。”
任家老婆,假打儿子,给儿媳揭穿,老太婆脸上挂不住了。
她情急之下,就拿着自己手中的扫帚,真的往天魁的皮肉上打下去。
农村的扫帚,可不是城里的买的,那都是从山上割回来竹子自己扎的东西。竹子老粗,上面有许多的枝站丫。经常扫地,上面的竹叶全扫光了,剩下的全是小枝小丫。打到人的身上生痛生痛。一下打下去,人的皮肉上立即起了一片红印子。
天魁痛得大叫起来,“妈,你疯了,你真打了。好,好你向着外姓人,我走,我走。”
天魁蹦起来,几下穿好棉裤棉袄和鞋子,跑出门去。
这时候,汪龙彦从门前的小路上走来了。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些礼物,那是给女婿拿的。老太太一看亲家来了,赶紧接住亲家,迎到屋里去,急着喊任之初起来陪亲家说话。
汪龙彦走进女儿房间,一看女儿的样子,问清了原因,脸气得发黑。他强忍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叫女儿收拾房间,锁了新房门,然后父女俩离开了任家。
任家老太婆,正在给亲家打荷包蛋,一听那父女俩出门,急着叫老头任之初出来,等他们老两口子跑到门口,却见亲家父女早已走出了几百米。任家老两口喊了半天,汪龙彦只是摇手说不了,不吃了不喝了,就是不肯再回来。
六十二、给我弄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