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似乎等着他呢,马上又回过来,“刚上班咋啦?你家多远?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不想折腾。”池跃懒洋洋地,“你有那么想我吗?”
妈妈哼了一下,“不咋想。不回来你自己跟爷爷奶奶说。”
“老辈别总看着小辈儿!”池跃又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您也是,过年过节的就记得公公婆婆,自己没父母吗?”
“生活个屁!”妈妈不太认真地骂他,“对象都黄了,孤家寡人一个,租个破房子给人当小助理,什么高档生活?”
池跃非常无奈,“您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就黄个对象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谁说你丢人了?”妈妈似乎心疼起他,“就觉得小蒋要肯嫁给我儿子不至于辞职跑外地去当助理律师。”
“嫁什么嫁啊!”池跃更加无奈,“我才二十五呢!现在的姑娘都恐婚,不是你老问问问的,说不定还不能黄。”
“哎呀你这人不能沾边儿哈,”妈妈马上惊呼,“这还赖上我了?”
“没赖你!”池跃又提前话,“说正格的,元宵节也回去陪陪我姥我姥爷。”
“平常老去啊!”妈妈说道,“过节还得以你爷爷奶奶为主,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池跃把头仰进沙发里面,不说话了。
“儿子,”妈妈等了半天,又发语音过来,“新工作是不是特别累啊?我听你说话怎么没精打采的呢?要不是我还没退休,就过去陪你了。”
“那我就跑个谁也找不到的城市去了!”池跃赶紧就说,“现在怎么回事?到底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还是父母离不了孩子?”
妈妈咯咯笑了,“我离不开我大儿子。”
池跃听了这话鼻子有一点儿酸,故意顽劣,“我洗澡了,没事儿别老烦人,好好上班好好干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买好衣服穿,去喜欢的地方溜达溜达。高级主任医师,活得像家庭妇女似的。”
“洗去洗去!”妈妈数落他道,“还嫌弃起你妈来了。”
池跃停了对话,却没立刻洗澡,在黑暗里静坐了良久才站起身,站起来又想起什么,重新抓起电话,给沈浩澄发了条信息,“沈律,把钱收了。”
沈浩澄大概是到家了,立刻收了那67块,然后发过两个字来,“晚安。”
池跃盯着这两个字,没再回复。
沈浩澄说“熟不讲理”,可他才来律所没有几天,两个人能算熟吗?
杨嘉恒妈妈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赶过来。
沈浩澄简单地和她介绍介绍会见的情况,“我们见了您儿子三次,他的状态还可以,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破罐子破摔,看起来挺镇定挺理智的。”
杨母眼眶红了,“他从小就是情绪稳定的孩子,考好考坏都不急躁,我和他爸爸偶尔因为什么事情冤枉了他,也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暴躁跳脚,总是很冷静地和我们据理力争。他能杀人……我真接受不了。”
沈浩澄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杨母,“杨嘉恒与上司不睦,您和您的丈夫有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