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初次来到这里来见巴迪的那天。只是现在人物对换,那时趴在地上的少年此时站起了身,而在他旁边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亚撒此时是这间房子里唯一站着的人……见谢九推门而入,他居然露出了笑容。
亚撒。
少年正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完全与放逐之地格格不入的色调。上面没有一丝污垢,领口都被整洁的扣到最高处。
配合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竟像是在被隔离开的温室玻璃房里欣赏外面这场动作电影的观众。
谢九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初见时对他的评价……那是一幅该被放在国立美术馆中的挂画。
可是国立美术馆里的挂画不应该出现在这片蛮荒一片野兽肆虐的地方。
时间不对,场景不对,人物更不对……这副小绵羊翻身做主人又是唱的哪出?
门外是嘈杂的叫嚷声和浓浓的硝烟,不时有人死去,而屋内却平静无波。除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巴迪,这里简直就像是刚被打扫过的皇帝行宫一样整洁。
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少年此时仍然眨着仿若黑曜石的眼睛。他此时靠在旁边的椅背上,就像在街道上随处可见驻足等人的男孩。
亚撒把手伸向谢九。
那双苍白而羸弱的手臂正在谢九面前,谢九想都没想也伸出手。
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自己掌心。
那是一把钥匙……
他视线仿佛被什么吸引般朝地上看去。
倒地不省人事的巴迪裤腿已经被撩上去一截……他总是耷拉在一边的右腿上此时有一处血洞。正不断往外冒着汩汩的血液。
“你做不了这个,所以我替你做了。”亚撒缓缓道。
这还是谢九第一次听见亚撒说出正常的一句话。在他的印象中无论之前被怎么欺辱,亚撒嘴中都只能蹦出一个个单音节词。
“你不是晕血吗,所以我帮你拿出来了……如果没人帮忙,你会很麻烦的吧。”
像是看出了谢九的困惑,亚撒进一步解释道。
谢九此时有很多想问的,类似于你之前到底去哪了或是你究竟怎么撂倒巴迪的以及你怎么知道钥匙在哪……
外面此时是诡异的安静,谢九知道他没时间犹豫。
“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心底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阴冷的嘲笑,谢九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如果被江彦听到这席话肯定会被毫不留情的说教一通……看面前的亚撒这个样子,他就想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