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谁跟谁啊,”顾嘉彦摆摆手,不以为然,“都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你可别跟我外道了。”
姜扶光不禁莞尔。
当年,父皇破例允她与皇子们一起受太傅庭训,顾嘉彦选作了伴读,进宫与皇子们一起读书。
顾嘉彦性子跳脱,总喜欢往她跟前凑。
久而久之,两人就混熟了。
“对了,我还听到了一件事,”顾嘉彦突然道,“陛下有意将虎贲军并入射声尉,待林弦照护送北朝使臣归京后,让林弦照接掌射声校尉一职。”
姜扶光倏然一惊。
南朝六校尉,中垒、屯骑、步兵、长水、射声、虎贲,隶属皇城司,护卫皇城安危。
校尉正六品,并不是多大的官职,领七百兵,却是天子近臣。
射声尉顾名思义,就是箭术精湛者。
林弦照若在皇城司领了实职,手里掌了兵,对太尉府的威胁也将更大。
好在她提前动手,林弦照大抵是进不了射声尉。
……
“公主,您的骑马装已经完工,明日一早,尚服局就会命人送过来,金累丝镶粉珠双蝶钿花,还要等几日。”
公主前些日子得了一斛难得的粉珍珠,颜色虽然淡了一些,却好在大小均等,颜色均匀,也是十分难得的好珠。
春搜的日子还没定下,公主便将粉珠送去尚服局做首饰,这些天,已经催了许多回。
半夏隔三差五,就去尚服局问消息。
“怎么回事?”宁瑗公主有些不高兴,觉得尚服局怠慢了她,“首饰的工期是五到十日不等,这都过了七天了。”
身为嫡公主,除非一些本来工期就长的首饰,她的东西还没有工期超过五天的。
“李公公说,钿花制作工艺繁复得很,要将赤金做成鎏金,再将鎏金绞成头发丝一样细的花丝,用花丝编成双蝶,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才能做,因此工期要晚些,不过,”半夏目光闪烁,接着又道,“奴婢悄悄打听过了,前些日子,贵妃娘娘送了一盒紫鲛珠去尚服局,要给扶光公主做一个紫鲛珠簇花戏蝶鎏金步摇花,制作工艺远比钿花还要繁复许多。”
钿花的工期迟了,公主肯定要问,尚服局那一套糊弄旁人还行,糊弄公主肯定是不成的。
她悄悄一打听,尚服局果真因为贵妃娘娘,误了公主的工期。
尚服局的老匠人,就那么些,同时做两件工艺复杂的首饰,工期肯定吃紧,贵妃娘娘身份摆在那儿。
“贱人,”姜宁瑗气得直咬牙,“姜扶光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呢,打了穆贵妃那个老贱人的名号,尚服局哪还敢耽误她的工期。”
她要打了母后的名头,看谁压得过谁。
半夏连忙端了一盏茶过去,让她消消气。
姜宁瑗一把接过茶盏,正要喝,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重重地将茶盏放到茶案上。。
“你刚才说,姜扶光做的那顶步摇花,比我的钿花工艺还要繁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