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阮煦刚结束对最后一名病人的治疗。
他坐在诊治台前,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慢慢睁开眼睛,这才扶起面前形容枯瘦的雌虫,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
雌虫被他扶起的时候,表情还有些恍惚,仿佛还置身于梦境之中,还是阮煦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眨眨眼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地说道:“我这是……好了?”
阮煦摇摇头,仔细解释他的情况:“并没有完全好,之后还要再来治疗两次,不过应该不会再严重到像原来那样了。”
雌虫面上喜色更重,连忙抓着阮煦道谢:“我这头疼发抖的毛病已经好长时间了,之前找过好多治疗师都没办法,没想到一下就能缓解这么多,真是太谢谢你了。”
阮煦笑着收下了他的道谢,并随后按照惯例给出了医嘱。
结束治疗之后,也就到下班时间了,阮煦收拾东西与同事道别,接着在楼下见到了在车里等待的贺阑。
上车之后,阮煦视线不自觉地在贺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贺阑同样正看着阮煦,只是这次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细致,也多了更多的东西。
他的手里面握着一个包装漂亮的小盒子,在对着阮煦看了许久后,他抬手打算把盒子递出去。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阮煦就已经出声道:“贺阑,这样每天来接我,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那副语气,是贺阑不喜欢的语气,听起来疏离又客气。
贺阑刚刚抬起的手忽地停顿在了那里,他没有立即把东西交出去,而是平静地应道:“不会,你的安全对我来说很重要,来接送你是我自己的意思。”
事实上阮煦的安全,对于整个虫盟来说都相当的重要。
如果是以往,贺阑应该会这样说,但这次贺阑在开口之际,莫名心底有种执拗,所以用了前面种说法。
阮煦没有注意到他刻意强调的那个字眼,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是没敢过多联想,阮煦只是坦然地说道:“其实我想过了,我总是住在你的家里也很不合适,我们不是伴侣,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雄虫,我在你家住着对你来说会很不方便。”
贺阑:“……”
这雄虫倒是为他考虑不少。
贺阑微微皱眉,说道:“不会不方便,我也不会有其他喜欢的雄虫,只有你住在家里,我才能放心,所以我不会让你搬出去的。”
阮煦微垂眼睫,轻轻应道:“嗯。”
贺阑仍然看着他,在这瞬间有点想说点什么,但很快他又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还不是时候,贺阑想。
原本他和阮煦最好的开始,就是他从高塔把这个雄虫接过来,为他收拾好房间,准备好日常用品和衣物,带他熟悉周围的环境,帮助他习惯这个高塔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