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见羋景驹问起,回笑道:“大王可曾听说,江东楚军已经渡江北上,此时,就在东海郡盱台县一带。”
“这个……我还没听说。”羋景驹摆手笑道,这时,秦嘉却笑言:“大王,项家可是楚国将门之后,若我们能够说动他们,拉拢项梁道麾下,那将是如虎添翼,东楚国必然可以重振当年楚国雄威,收复故楚旧地,大王灭秦大计,也可以早日实现。”
秦嘉的话正好说到了羋景驹心坎里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毕竟是楚国偏支,很难得到项梁支持,如此想着,羋景驹叹道:“可我担心,项梁不会归顺我们。”
羋景驹的话,也正是秦嘉所担心的,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确,项梁心高气傲,他未必会甘心居于东楚国,想到此,秦嘉双眼迸射寒光,冷冷道:“如果不能成为同僚,那只能是敌人,我会亲自出兵,讨伐项梁。”
见秦嘉如此说,羋景驹感到话题太过压抑,他干咳一声,摆手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若能说动他们固然是好事,若不能,我们再从长计议。”
羋景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秦嘉能够理解,此时他拱手唱诺,驭马而去,看着秦嘉离去的背影,羋景驹长叹一声,萧瑟战火,燃便中原,若自己能够选择,羋景驹宁愿自己出生在和平年代,出生在一个普通百姓人家,过着安稳,富庶的生活,那才是他真正向往的。
思路飘忽,羋景驹勒停了战马,凝神看向远方,公孙庆奉命出使齐国,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不知道他此时是否已经抵达齐国。
对于现在的齐王田儋,羋景驹更多的,是羡慕,羡慕田儋的魄力,羡慕田儋的勇气,能够依靠自己,独自复兴一个国家,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
在羋景驹心中,赵国和魏国都是依靠陈胜的实力起家的,唯独田儋,他的崛起太负戏剧性,偶然性,这也让羋景驹感受到,田儋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枭雄之气。
如果陈胜不死,张楚国不四分五裂,恐怕此时,自己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百姓,永远只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难生活,更别说做楚王了,这是自己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事情。
想到此,羋景驹更多的担心,是否能和齐国结盟,他很怕田儋会回绝自己,会拒绝结盟,那样,东楚国会成为孤家寡人,独自面对秦军,虽然东楚国眼下并不羸弱,但羋景驹很清楚,想要对抗强大的秦国,东楚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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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宫,这里刚刚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章邯西进,将南阳一线的宋留军击溃的消息已经传来,这使得田儋有些忧虑,他很担心,担心章邯会趁着剿灭宋留后,帅兵东进,向齐国动进攻。
这并不是一味地惧怕秦军,而是田儋十分清楚,眼下的齐国,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支撑五十万秦军的地步,所以,齐国始终保持着和魏国的联盟。
虽然曾经,田儋也和赵国结盟过,但自从李良叛乱后,赵国内部动荡不安,使田儋对赵国的未来并不看好,田儋认为,章邯讨伐赵国的几率会更好。
今天,是东楚国使者拜访自己的日子,所以,本该开到下午的会议被田儋临时取消了。
此时,传宣官已经离去多时了,算算时间,使者也该来了,田儋起身伸了个懒腰,殿外,响起一名亲卫的朗喝声:“东楚国使者,公孙庆殿外候见。”
田儋见使者来了,不由笑道:“带他进来吧。”
很快,公孙庆缓步走入,来到大殿中央,拱手道:“东楚国使者,公孙庆拜见大王。”
公孙庆的动作桀骜不驯,有一种大国出使小国的感觉,这多少让田儋感到不适,但他此时已强压怒火,朗声问道:“说吧,你这次来,所谓何事?”
见田儋问起,公孙庆回道:“奉我王之令,出使贵国,希望两国能够结盟,如今,章邯东进,只有我们共同联手,才不会被章邯逐一击破。”
见公孙庆果然是为结盟而来,田儋干咳一声,斥道:“张楚国虽然战败,但陈胜王生死不明,你们怎能擅杀大臣,自立一方?况且,立国乃是大事,多少也该向我禀明,而不是自作主张,你回去可将此事转告芈景驹。”
见田儋直呼芈景驹名号,又责备东楚自立之事,公孙庆勃然变色,争辩道:“齐国自立,尚且不曾向楚国禀明,况且,我们楚国举义旗,各路义军皆要以楚国号令为主,何来大王刚刚之言?”
公孙庆的话,彻底激怒田儋,此时田儋猛然起身,怒视公孙庆,恨道:“你敢顶撞本王吗?”
公孙庆也自知失言,他此来的目的,是结盟齐国,此时关系闹得如此僵,自己该如何弥补?
就在公孙庆犹豫的时候,田儋已怒吼道:“来人,把这个狂徒给寡人拉下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