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素心把这些看在眼里,轻声地说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弟妹说话也有了二叔的味了”
夜凰当下不好意思的低头,墨纪却是眼里透着笑意,匆匆说了几句后,黛娘还需休息,就歇下了,众人告退而出,夜凰更是当着谭氏的面吩咐了艾辰:“艾辰啊,你去请郎中来吧,太太和几位妈妈昨晚都没歇着,白天要休息一下,你把黛娘可要看顾好”
谭氏见夜凰如此体谅,心中多少有些舒坦,冲着夜凰言到:“也不必她在跟前,我这里不还有良辰美景嘛”
“她们就伺候您吧,艾辰手脚利索这两天的也就过来帮帮忙好了”说着夜凰看了艾辰一眼,艾辰当下就出府请郎中去了。
众人出了太太的院落,大嫂就告辞回院,夜凰也要同墨纪分开,墨纪自是还要去署办工作的,但他临走前,却在夜凰耳边低语到:“对于淑芬的事,你不要想太多,我欠了她的,自有心债,当时你又遭遇危险,想来我内心有所担忧,故而……”
夜凰伸手捂了他的嘴:“说这些做什么?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恼”说着一笑:“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墨纪笑着亲了夜凰的手心一下,人便转身去了署办,夜凰则蜷缩了手,挂着笑的回院了。
……
一连几日都算是风平浪静的,墨言的缎面和态度给了钟家脸,钟家回礼一套文房四宝后,于第三日上就离开了江安府。在第五的天的时候,夜凰趁着午休时间,故技重施的将黛娘房里的下人迷倒,给黛娘拆线。
到底是青春期的姑娘,伤口长的很好,虽然疤痕是留下了,却也相对来说不错,并无血痕,只是一道印子和几个小针眼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的淡化。
许是当日夜凰的那番言语,让黛娘把疤痕给看淡了,在夜凰给她做了两个颈部装饰后,她瞧着那华美的宝石就乐的两眼相眯,像是完全忘了当日痛苦一般,只是夜凰却不知为何,反而觉得黛娘的眼里比先前有了一丝沉色,叫她莫名的有些不喜。
自黛娘这桩事后,墨念极少在早间和大家相遇,不是早去了衙门,就是人同大嫂一起去了厨房,固然这个年代讲究君子远庖厨,但人家此番却成了孝举,而墨纪和夜凰则是明白,大哥的心里有气,不愿见他们,有所避讳。
夜凰同墨纪选择了心照不宣,这件事上,他们无错自也不会去低头找事,故而大家相处起来虽有些嫌隙之态,倒也平和,就是大嫂斐素心,忽然的开始供佛起来,尤其是陆妈妈请了大师带着一众僧人做了场法事后,夜凰每每看见大嫂,都觉得大嫂的言行举止开始远离红尘俗世外般,越来越像个僧人,尤其是吃食,已经开始全素了。
夜凰有几次忍不住的想去和大嫂谈谈,但年龄的差距摆在这里,如果她去说教大嫂,不管礼仪合不合,有些话她是说不成的,而想想大爷墨念那种心境,她也渐渐理解了大嫂,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遇上这种糟糕的男人,和离分家无出路,不也就只有一心向佛冷眼旁观了吗?
转眼就过去了七八日,黛娘这桩事算安省下来了,另一件事却又上了进程:霍熙玉自梳之事。
因着黛娘的事耽搁了些日子,如今她人无大碍了,自梳这件事就被墨念给提了起来,于是墨言立刻召集了乡绅们说了此事。
自梳到底是人家的私事,霍熙玉又是墨家的亲戚,哪个乡绅会在这件事上为难?更何况霍熙玉还是个姑娘身,自梳也无错,反正也有寡妇进了“姑婆屋”跟着自梳女一起的,所以大家都表示赞同,允许人家自梳,甚至还有几个出来对霍熙玉的决定写了一些文章大肆宣传,做为了褒奖。
一时间霍熙玉将自梳的事成了街头巷闻把黛娘的事彻底的压了下去。
而霍熙玉呢,在乡绅同意后,就把发束股的批在身后,身上也不在穿素白之色,而是套上了粉白淡蓝色的衣服开始出入墨府街市—她要去寻一间“姑婆屋”。
自梳意味着她将单独过日子,老了也将住在姑婆屋里,将来由自梳下的女子为她送葬掩埋。通常自梳的女子无家无室,老了还会找个死人抱着牌匾意思一下,而给那户人家出钱,埋进人家地里,讨个身后地。
但霍熙玉显然不属于这种,墨家非她父母这等直系,乃是亲戚,故而她就算死了,也会有墨家的照料,有身后地的照拂,故而她此刻出去寻一处姑婆屋,也就是相当于给当地的自梳女们多一块生存地,而她是住进姑婆屋,还是住在墨府都是随她自己的。
霍熙玉这般频繁出入街市,shu女姿态,姑娘装扮,举止优雅,一时间街头巷尾大有叹息之声,夜凰同艾辰出门给墨纪亲自挑选菜品的功夫,也能从那些买菜的大娘们嘴里听来各种言论,但基本上九成都是夸霍熙玉的。
夜凰不止一次的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叹息,几篇文章,一道牌坊,所谓名节两字,毁掉了多少女人的余生?
改嫁者是有,但说起来,个个都觉得守寡的才是应该。
而霍熙玉此举被乡绅们一夸的,一下子个个把她都当成了贞洁烈女,夸其是冰清玉洁的。
“呸就她还冰清玉洁,最不要脸的就是她了”艾辰面对这满街的夸赞声,忍不住吐槽,夜凰冲她笑了下,将一块猪排丢进了篮子里:“行了,她如何是她,和咱们无关,你恼什么”
夜凰给了钱带着艾辰出菜市,艾辰拎着菜篮子满面恼色:“小姐固然大量,可就不觉得这事蹊跷?那么不要脸相缠的人,说改就改?竟会自梳,您就不觉得有问题吗?”
夜凰冲她一笑:“觉得有问题能怎样?上去质问还是盯着她?我们还是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吧”
艾辰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夜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