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存在的意义可以是怀念和鞭策,不该是阻碍。
忽有酒气袭来,前方摇摇晃晃走来几个互相搀扶着的醉汉。
谢周拉了拉笠帽,消失在了黑暗里。
……
……
谢周没有进平康坊,但花小妖,来到长安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平康坊。
去年腊月,她住了好些年的小院被李大总管摧毁,现在被重新建了起来。
院里没有住人,
几间房的造型和摆设,与她在时相比没什么变化。
花小妖顺势住了下来。
当天傍晚,孙二郎和孙五郎就找了过来,送来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和银钱。
“我要见孙老爷。”花小妖直截了当地对孙二郎说道。
孙二郎沉默片刻,说道:“好。”
第二天清晨,整夜的繁华散去,孙二郎带着花小妖进了五条街外的院落。
孙老爷换了新的住处,只不过院中依然种着一颗枣树,树下放着一张躺椅,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不知是何材质的棋盘。
孙老爷窝在躺椅里,身上毯子盖到胸口处,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望向花小妖。
如此娇媚动人的桃花眼,本该柔弱,为何会与坚韧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呢?
不管见多少次,孙老爷都会生出类似的感慨,笑着起身,说道:“小妖来了。”
老人的语气很亲切,就好像面前走过来的人是自家的孙女儿。
院里的几个护卫见怪不怪。
孙老爷对花小妖,一向都如此亲切。
孙老爷挥挥手,示意几个护卫都先退出去。
然而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迟疑,最后都看向孙二郎。
孙二郎本想说什么,对上孙老爷不悦的眼神,无奈苦笑一声,示意护卫们都先离开,把这处空间留给了孙老爷和花小妖。
“坐。”孙老爷对花小妖招了招手,指了指面前石桌旁的椅子。
花小妖平静地走进院门,来到孙老爷面前,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无论神情还是动作,也都显得非常自然,就好像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孙老爷坐直身子,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笑着说道:“昨夜下了薄霜,今早一看,这枣树叶都落了不少,不知觉又是一年秋景了。”
花小妖说道:“立秋已
过了,不过长安的夏日向来会持续到秋分之后,还有一段时间。距离腊月,还有四个多月。”
孙老爷笑道:“那也快了咯!”
这平康坊无数人都想陪孙老爷一起笑,花小妖不会,顺着腊月二字往下,直直地看着孙老爷说道:“去年腊月的事,我要个说法。”
“那件事是我不对。”孙老爷叹了口气,说道:“事情的起因想必你已经明白了,李大总管亲自上门,你该明白我的苦衷才对。”
世上有几人敢于正面和大总管作对,即使大总管亲自登门都还不给面子呢?
至少孙老爷是不敢。
花小妖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平整的青石,说道:“我不在乎起因,是你毁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