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出来了。现在塞登斯和皮尔逊一起把动脉管结扎起来,
切断,这是为了将来殡葬时不露血迹。塞登斯从解剖台上面
的器械架上拿起吸引器管子,踩开阀门,开始吸出流入腹腔的
血液,然后在皮尔逊点头暗示之下,又吸出胸腔的血液。
这时候麦克尼尔开始解剖头部。他先从两耳耳梢后沿发
线之上贯穿颅顶切开头皮。这是为了在尸体缝合以后,使死
者家属看不到刀痕。然后,用很大力气把整块头皮撕下来,使
全部头皮都堆在脸上盖住眼睛。于是全部颅骨都暴露出来了。
这时,麦克尼尔提起已经按好插销的手提式电锯,看了那些女
学生们一眼。她们也正在以又惊又怕的眼光看着他呢。他心
说,你们别着急,几分钟之内就都看清楚了。
皮尔逊小心地把心脏和肺取出来的时候,麦克尼尔打开
了电锯。转动的锯齿喀哧一声咬进颅骨,响声振动了全室。一
抬眼,他看见那个拿手帕的姑娘抖了一下,心想,如果要吐,可
不要吐在屋子里。他接着往下锯,一直到锯开头盖骨才把锯
放下来。锯上沾的血污要等乔治·林恩清理器械时再擦掉。
这时,麦克尼尔小心地把头盖撬开,露出包着脑子的脑膜,他
又看了小护士们一眼。行!她们挺得住。受得了这个,以后
就不怕了。
麦克尼尔把头盖骨打开以后,用一把快剪剪开脑膜中央
从前到后的一条大静脉——矢状窦。血液立即涌出,流到剪
刀和手指上。他注意到血液是流动的,没有栓塞迹象。又仔
细观察了脑膜,然后把它挑开,露出脑子。他用一把解剖刀小
心地把脑子和脊髓分开,轻轻把脑子取出来。这时,塞登斯拿
过来一个盛着半缸福尔马林的玻璃缸,麦克尼尔慢慢把脑子
放了进去。
塞登斯看着麦克尼尔沉着、熟练的动作,心里又在琢磨着
这位病理科住院医师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和麦克尼尔已经相
识两年了,原先同是住院医师,在医院里麦克尼尔的年资略高
些;这阵子在病理科和他一道工作,接触更多了。塞登斯对病
理也有兴趣,但却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这一专业。他在选择外
科作为自己的专业这一点上从来没有什么犹豫。现在他很高
兴再过几个星期就可以回到外科去了。同这个专门和死尸打
交道的部门比起来,外科要好些,手术室总算是活人的领域。
在外科,他能感觉得到:人的活动的节奏和成功的愉快;而这
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他心想,这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
他干不了这一行。
病理科还有一个别扭的地方。一个人在这里会失去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