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过中午,玉容身体原本不差,此时除了还有点咳嗽体虚,也无大碍。两人起身梳洗罢,白梅端上药来,玉容皱皱眉,一仰脖子一气喝完,兰馨目瞪口呆:“小嫂子!从,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喝药的人,你不觉得苦吗?”
玉容被她的话呛得直咳嗽:“格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喝药了?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口喝完总好过零零碎碎的受罪!”她一边咕嘟咕嘟大口灌水涑口,一边向兰馨笑着解释。
兰馨“嗤”的一笑:“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啊!”
两人说笑着用了膳,玉容时不时望望门口,总不见四阿哥的身影,她心底有点闷闷的窝气。再呆一阵,笑向兰馨道:“咱们上花园摘几支梅花去永和宫吧,我如今已无大碍,总得到额娘面前禀报一声。”
“你确定没事了?刚才听说十七弟还没能下床呢,你这么快就好了?”兰馨不相信的瞧着她。
玉容耸耸肩,笑道:“我向来注意锻炼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呃,生命的本钱嘛,好得快一些也不稀奇啊!你的十七弟还是小孩子,又吓着了,怎么跟我比呢!”
兰馨摸了摸她的额头,迟疑道:“可是四哥知道了——”
她一提四阿哥,玉容心中更气,心想他要是关心我也不会这半天也不来看我了!打断她的话笑道:“你要是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兰馨一笑,换了衣裳与她一同出去。
远远望见白雪地上一片火红,白的越白,红的越红,干净利落,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二色相互映衬。树下似乎还有一个紫色大袄的身影,正在攀着梅枝,似在择枝要折。走近去看,才发现是十四阿哥。
“十四哥,你怎么也在这啊?”兰馨娇声笑着。
十四转身,见是她们俩,拍拍袖子笑道:“我想折两枝梅花给额娘,你们怎么也来了?小心又受凉了!”
“还不是小嫂子啊,才刚说要上德娘娘处请安,她坚持要过来折两枝梅花带过去。所以我们就来了,哪知道原来十四哥你也在!”兰馨娇嗔瞪了玉容一眼。
“小嫂子昨日才受了寒,还是小心保重些!”十四微笑道。
“没事的,你们兄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啰嗦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反正已经来了,赶紧选两枝好的吧!”玉容扫了她二人一眼,转头向着梅树打量。
十四拍拍衣袖,笑道:“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既然你们也都来了,就交给你们来选吧!”
玉容笑笑,四下望望,又抬头打量,终于选定了一枝,十四忙上前用匕首刻了一圈,轻轻掰了下来,拿在手里,三人观赏。但见那梅长近三尺,一枝纵横而出约五六尺,似横空出世迤逦而来,风骨尽显,其间枝桠分歧,疏密有致,虬折蟠屈,苍劲如铁,枝头花朵或含葩吐艳,或蓓蕾欲绽,娇若胭脂,暗香浮动,沁人心脾。玉容接过手中,比了比,顺手摘去一些杂乱的密枝和花朵,随心修整之后,看上去更显高雅得宜、卓尔不凡。
兰馨满心羡慕,啧啧赞道:“小嫂子,你的手真巧,这梅花被你看似漫不经心一整理,好像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玉容笑道:“这算什么啊,多弄几次你也会了!”
十四也赞叹不已,忙又笑道:“还是我拿着吧,这么冷的天,小嫂子的手别冻坏了。”
兰馨一听醒悟过来,忙递给她手套,笑道:“还是十四哥细心,快点带上吧,不然又着凉了四哥会瞪我的!”
玉容笑笑正要接过,忽见不远处残雪中一丛黄灿灿的小花朵开得好不精神,她眼睛一亮,笑指着道:“你们看,那是迎春花吧?看来宫里地气不错啊,这时候也有迎春花了!”
三人来至跟前,玉容笑道:“折下来集枝编个花篮一定好看!”
“这个能编花篮?”兰馨与十四对望一眼,笑着不信。
玉容笑道:“你们等着瞧!”一边伸出纤纤玉指仔细挑细而柔软、花朵茂盛的枝条,呵了呵气,正要折下来,十四把手中红梅递给兰馨,忙道:“小嫂子,我来!”
玉容不便推辞,笑了笑,指了十来枝,十四一一折下。三人一路往永和宫去一路说笑,玉容手里毫不停留,十指上上下下穿梭如飞编了起来。迎春花枝条柔软细长,上又开满金黄饱满铜钱大小的花朵,此刻编成篮子,虽未完成,已经十分别致精美。兰馨喜欢得直笑,嚷着还要再编一个,玉容只好答应等看望德妃之后,再给她编一个。
刚到永和宫门口,正说笑着,猛不防一抬头,四阿哥身着石青色缎缀八团暗花缉米珠银鼠袍,披着玄色水波纹貂皮大氅,背着手挺着腰直直站在廊下,面无表情,深邃如海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瞧着三人。
十四、兰馨忙叫着四哥,玉容心中正高兴,也忘了早些时候对他的不满,满面笑容向他道:“爷,你也来了!”
四阿哥原本看着十四拿着枝条,她在一旁编着,有说有笑已经很不痛快,听到这个“也”字,仿佛他们才是一伙,自己不过是个意外一样,心中怒火越发“唰”的窜起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