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心头大震,不觉变色道:“难道耿氏流产是她害的?怎么可能!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玉容那丫头不像个耍心机的,若说使小性子是有的,但何至于如此歹毒?”
“娘娘明鉴,奴婢也是这么想!自玉容妹妹得宠之后,爷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凭她的家世地位有此际遇,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又怎么会谋害爷的子嗣呢!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爷也断断不会容她!”那拉氏也忙起身道。
李氏鼻孔里“嗤”的一哼,不屑道:“额娘,姐姐,你们都是心地极善良的人,才会把她想得太好!依奴婢的小见识,恃宠而骄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本不过是个野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妇德妇言,告诉娘娘一句话,她连《女诫》都没看过呢!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连爷那么稳重的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如今她有什么不敢做的?即便错了,在爷面前装个可怜样花言巧语的,爷说不得也就信了她了!”
李氏的话虽然含着不少的嫉妒酸醋意,却并非全无道理!胤禛性格沉郁,心思冷静慎密,是个最稳重不过的人,德妃有时候也会纳闷,他竟然也有这么宠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甚至不能想象玉容与他相处的情形!可是自从玉容来到之后,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因她而改变了不少,她看的出来玉容是真心爱着她这个儿子的。可是,正如李氏所说,恃宠而骄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有着三十多年深宫斗争经验的女人,女人有多么善于掩护、女人嫉妒起来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德妃左思右想,顿时陷入十分的烦恼,怔了怔,化作一声长叹,道:“你们俩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最早跟着老四的身边人,你们得多为老四着想,凡事该管的要管,不能听之任之!这件事,我等会会慢慢问她,本宫也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额娘教训的是!”两人忙躬身答应,李氏又苦笑道:“爷的脾气额娘您也知道,那个玉容哄得爷言听计从的,不管什么事爷都护着她,奴婢和姐姐——”
李氏一句话没说完,只听见十四福晋一头哭一头跑进来,见了德妃更是泪如雨下,口口声声哭喊着让德妃做主。
第87章 另段公案
李氏一句话没说完,只听见十四福晋一头哭一头跑进来,见了德妃更是泪如雨下,口口声声哭喊着让德妃做主。
德妃吓了一跳,忙稳了稳神,叫人扶她起来,沉着脸斥道:“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嫡福晋的样?整个一泼妇!你不怕人笑话也不知道顾及你们爷?老十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完颜氏是德妃的姨外甥女,仗着德妃素来宠爱,根本不把这几句话放在眼里,她一边用帕拭泪一边泣道:“额娘,十四爷自个都不要自个脸面了,奴婢还要顾及什么?泼妇就泼妇,奴婢也豁出去了!”说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那拉氏与李氏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拉氏身为长嫂,见德妃气得脸色蜡黄浑身发抖,忙上前低声劝慰完颜氏。谁知完颜氏粗鲁的一把推开她,径自往德妃面前一跪,哭道:“额娘,额娘,您若是不替儿媳做主,儿媳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才听了李氏等一席话德妃本就心中烦躁,被她没头没脑一哭一闹,更加头晕脑胀,胸膈发闷,她喘着粗气,指着完颜氏厉声道:“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事也不说,你哭,你哭个够,看明儿你还要不要见人!”
完颜氏被德妃一喝,吓得猛然禁了声,呆了呆,望着德妃欲言又止,慢慢的垂下眸去,只是不住拭泪哽咽,悲悲戚戚。
“你倒是说话呀!这会子哑巴了!”德妃气得用指节直敲桌子,满脸不耐的叹了口气。
完颜氏咬着嘴唇鼓着眼睛,好一会冷笑道:“这事,奴婢还真说不出口!额娘,您看这个!”说着起身上前,双手捧着向德妃呈上一方丝帕。
那丝帕的料子一看便是上等货,只是款式花样不像完颜氏平日所用,那拉氏与李氏对望一眼,心中想到一块去了:定是老十四哪位相好的物件!二人暗暗好笑:这个完颜氏,喝醋告状告到德妃这里来了!
“老十四那不长进的又在外面招惹了人了?什么大事!你是嫡福晋,就不能大度点、包容点?他就是娶进门十个,个个也得向你磕头请安、给你端茶递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学那小门小户的刁妻恶妇一哭二闹三上吊,亏你幼承庭训,就学了这么些个?”德妃见那淡黄帕子上斜斜绣着一枝粉红的梅花,拿在手里又有淡淡的檀香味飘入鼻息,便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什么事了,虽然气急败坏责备了儿子一句,却更恼怒完颜氏不长进、太肤浅。
完颜氏委屈道:“额娘,你仔细瞧瞧,那右下角可是细细的绣着一个‘容’字?还有这帕子的布料分明是江南进贡的云光细绸,是进贡上用之物,外面哪有人敢用?额娘还不明白吗?”
德妃心中“格得”一下,展开细细一看,果然与完颜氏所说无异,又想起云光细绸只有太后、宜妃与自己有,不由吓了一跳,顿时慌了神,怔了怔,咬牙道:“这,老十四这混账小子,在外头胡闹倒也罢了,连宫里的人他也敢动!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快说!”私通宫女乃是欺君之罪,一时间冷静如德妃也不免着慌了!
“额娘!”完颜氏气得直跺脚,她瞟了那拉氏一眼,冷笑道:“这还不是四嫂治家有方,这帕子若不是钮祜禄玉容那狐狸精的,打死我也不信!”
完颜氏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德妃与那拉氏脸色发白,李氏却得意的瞟了完颜氏一眼,暗自幸灾乐祸,稳稳的在一旁等着看戏。
“你住口,这种话也敢乱说?”德妃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惊怒交加。
“额娘,您偏心嘛!”完颜氏气得手一甩,“额娘,云光细绸您赏过儿媳,儿媳记得也赏了四嫂和那个贱人。还有这檀香味,这名字,哪一样都合着她,额娘,您不管您就不怕家丑外扬吗!”
德妃冷冷瞅了她一眼,心道你若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就不会这么当面吵嚷了!她紧绷着脸不言语,却向那拉氏李氏道:“你们瞧瞧,这手帕是玉容的吗?瞧仔细了!”
那拉氏怔了一怔,赔笑说不清楚,李氏却接了过去细细一看,笑道:“回额娘话,这针脚绣工倒像是玉容妹妹屋里那个叫做小山的丫环的,还有这檀香味跟爷平日点的香味道一样,至于是不是,奴婢也不好说!”
“那还能假!”完颜氏柳眉倒竖,恨恨道:“我早就看出来我们爷跟她有些不清不楚,哼,爷每次听人说到她、见到她眼神都变了!现在更好,居然暗通款曲,遗帕留情了,谁知道他们背地里还有什么勾当呢!呸,不要脸!”
德妃见她口不择言,真是又气又急恨铁不成钢,当即恶狠狠道:“闭嘴!越说越说出好话来了!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光凭一方帕子算得了什么?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你问过老十四这帕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