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委屈“二字,玉容心里到底咯噔一下,有些不舒服,可不是受了委屈?偏偏这委屈还不便说出来
“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不到你,又不知你的行踪,朕心里总觉不踏实。”胤禛把玩着她一缕乌黑的秀发,淡淡笑着。
玉容心中阴翳立刻一扫而空,美目含情,唇畔带笑,紧紧搂着胤禛,缩在他怀中,甜甜笑道:“我就知道皇上对我最好了”
胤禛笑了笑,低声道:“你去见过那拉氏了?”
玉容下意识身子一颤,不禁有些后悔,真不该那么快答应那拉氏,起码也得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受够了提心吊胆的煎熬滋味再说
“嗯,”玉容开始信口开河,笑道:“福晋还是那么贤惠,她说这事她倒是不急,不过一切还是看皇上的意思。”
胤禛心里立刻有些不太舒服,她不急,又表示愿意依着他的意思,难道是他急了?清朝皇室规矩,除夕元旦中秋以及每月初一、十五要歇息在嫡妻处,就连皇上也不例外,她又不是不清楚,除夕之夜,她那种欲言又止想要留下自己的神情他可是看得十分清楚。她居然还说自个不急
胤禛最不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
“既然不急,那也罢了,暂且搁着吧反正现在事多,朕也不得闲”胤禛有些意兴阑珊。
“皇上,福晋也就是谦虚一下罢了”玉容反倒笑了,道:“不管怎么说,后宫总要有人统领打理,才能去了皇上后顾之忧啊现在虽然是福晋暂管,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不管再忙,立后一事皇上也不能拖过今年去了,这样吧,就定在十二月份好了,连着新年,也给宫里添些喜庆。”
十二月?如今二月才刚刚过了一半胤禛疑惑不解,不明白玉容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搞不懂她是想帮那拉氏还是想有意扫她的面子。
不过,他不愿驳她,何况他是真的很忙,后宫之事毕竟无法与前朝相比,便笑道:“那也好,就定在十二月吧,时间还有,现在也不必急着说。”说早了反倒引起诸多口舌,容易横生枝节。
“皇上说的是”玉容嫣然一笑。她就是要那拉氏忐忑不安、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煎煎熬熬的等
当天那拉氏听了燕儿转述玉容的话,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大大松了口气。只要玉容不跟她争,宫里就没人能跟她争
于是,那拉氏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高枕无忧的等着册后的消息。谁知日子一天天过去,二月,三月,到了四月里,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偶尔她有事需要面呈胤禛,胤禛也仅仅是就事论事,半句题外之话也未曾提起。那拉氏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御花园中牡丹花开得正好,那拉氏对花长叹,颇有几分失魂落魄,不料却见玉容带着个小宫女款款而来,一身浅玫瑰红绣着玉兰的衣衫,明丽中带着素雅,正衬着满园*光。二人先是一怔,相视笑笑,各止住了跟着的人,缓缓上前相见。
玉容四顾无人,便笑道:“皇后娘娘好兴致呀”
那拉氏心头“突”的一跳,眼中多了几丝兴奋,却做出惊慌失色的样子,携着玉容的手忙道:“好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呀皇上都没册封,姐姐怎么当得起”
玉容暗自好笑,看来她是真急坏了,一开口就从侧面打听何时册封的消息。
她故作不知,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笑道:“姐姐太谦虚了,若说母仪天下的气度,又谁及得上姐姐呢?”
那拉氏有些失望,她本以为玉容该会接着她的话说“快了快了,皇上很快就会册封姐姐做皇后了”就算不是很快,起码也该有个日子不是,谁知她避开不谈,说了句毫无意义的话,瞧她的神色,竟还有一丝嘲弄。那拉氏脸上阴晴不定,想要问又不便问,想了想,便笑道:“前两月你好容易去我那里一趟,偏我又歇着了,害得妹妹白跑一趟,若妹妹平日有空,倒盼着妹妹过去坐坐呢”她依然不死心,想要勾起那日的话来,最好让玉容把当日的话重复一遍,当面给她一个承诺。
玉容只跟她装傻,笑道:“那怎么敢当我如今不过是个宫女,无名无份的,去的多了,怕别人要说闲话呢”
那拉氏心突突直跳,脸色都变了,“名分”二字把她刺激狠了她心里不觉便想:名分?她想要什么名分?难道她反悔了,她想要做皇后?
那拉氏身子轻轻一震,终于按捺不住,仰起脸直视玉容,硬着头皮,几近哀求强笑道:“妹妹那日去储秀宫,说了句叫我放心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也不好揣测,今儿恰好碰到妹妹,倒想请教妹妹。”
玉容心中厌恶之极,却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淡淡道:“姐姐,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姐姐何必多虑?就像当年妹妹因为失了孩子和爷越闹越僵,弄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当时只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京城、不可能再回到爷的身边,谁知又有今日呢可见世事难料,天理迢迢,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不是那么可靠的”说着意味深长瞟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心中有鬼,听她没头没脑提起当年流产之事,又说什么“世事难料,天理迢迢,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不是那么可靠的”,心中更加惊疑不定,干笑了笑,道:“这是妹妹的福气,别人再想不到的当年的事,”那拉氏小心翼翼道:“是个意外,过去这么多年了,妹妹何必再耿耿于怀、自寻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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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连消带打(二)
“姐姐说的是”玉容心中恨极,当年她痛失孩子,那拉氏对她嘘寒问暖百般劝解,真正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也正因为如此,她后来才会放心的离开,丝毫不担心弘历弘昼的安危,现在想起来,真是吓了一身冷汗
“妹妹的福气向来不坏,因为妹妹懂得人贵知足的道理,背地里从来不做那些丧尽天良谋害人心的龌龊事姐姐是个端庄贤淑、和气仁慈的,想来福气也不会小呢”
那拉氏越听越不是味,懵懵懂懂间突然心生警惕,玉容的话似乎句句都在指向她一般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不,不可能
那拉氏心头一跳,下意识望向玉容,被她灼灼的目光直直凝视,越发心慌,慌忙别过脸去,手帕子掩住唇边轻轻咳了两下。
“至于当年我流产的事,倒还真像是个意外”玉容目光闪动,说得意味深长。
那拉氏情知玉容起了疑心,反而镇定了下来,反正没有证据,只要她沉得住气,自然能够设法打消她的疑虑。
总之,皇后的位置她必须要,她本就是嫡福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她不甘心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她没有儿子,如果连嫡妻的地位也失去,她活着还有什么劲?倒不如死了,与那短命的孩儿相伴黄泉反之,只要能够当上皇后,坐上那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