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声音比较敏感,冯媛媛说你好的时候,她就听出来了。。
可能觉得巩雪太过沉默了一些,冯媛媛笑了笑,解释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高烈没什么的,我们现在还在医院,是我病了。。哦,等等。。。。护士。。护士。。。麻烦你来一下。。”
隔着话筒,传来冯媛媛刻意压低的谈话声,然后,有个年轻的声音,用四川味的普通话,对她说:“你好,这里是成都第一人民医院,我是急诊科的护士王茜,我可以为病人作证,她确实是在医院里。”
巩雪礼貌地谢过,然后让护士把手机交给冯媛媛。
不等冯媛媛就刚才的行为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巩雪便直接问她:“高烈不在吗?”
“嗯,他去帮我缴费了,我是被救护车送过来的,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带。。幸好,今晚高烈留在成都看我演出,我才托他的福,能够不那么狼狈。”那晚上冯媛媛的话,显得格外的多。
巩雪揪着电话线,沉默片刻,对冯媛媛说:“等他回来,麻烦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会在这边等着。”
冯媛媛笑着说好,又向巩雪道了一次歉,才要收线。
不知道是不是冯媛媛疏忽了,手机竟然没有立刻断掉。
巩雪以为她忘了,正要主动挂断的时候,那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而这一道几乎刻在巩雪脑子里,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自然亲密意味的男声一下子就把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听到,他在电话那端对冯媛媛说:“想让我罚你吗?”
她下意识地喂了一声,谁知,耳边传来的,却是电话已经挂断的提示音。。
再然后,整个晚上,她都没有打通高烈的电话。。
巩雪一直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一朵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白莲花,骨子里骄傲清高,实则淤泥深陷,苦不堪言。
她之后便像是疯了一般接受一切可能出去的工作任务,休假的时候,她大多数的时间也泡在训练场上,似乎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麻痹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后来,她和高烈也通了几次电话。
她没提那天晚上的事,而他,竟也没有为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迹解释开脱。
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人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林苏然从卧室出来,看到巩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用牙签戳着水果,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视。
看到她出来,巩雪立刻便站了起来,叫了她一声:“妈。”
林苏然摆摆手,示意她坐,然后把手里的无线电话递了过去,“阿烈的,他要和你说话。”
巩雪把水果放下,抽了一张纸巾擦擦手,接过电话,走到一边,轻轻喂了一声。
“怎么想起回家了?北京不是下大雨吗?”高烈上来就问。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低沉磁性,透着浓浓的关切。。
她毫不怀疑他对自己的爱,可是不确定,他的这份爱,到底分成了几份,其中,又有多少真正属于她。。
顿了顿,她靠在暗花壁纸的墙面上,回答说:“想过来就过来了。你那边天气好吗?”
“成都的月亮很圆,难得在大都市的夜晚,还能看得到星星。”他浑厚低沉的语声从电话线彼端传了过来。。
他好像最近都在成都,不知道天鹰的大队长,何时竟闲适到这种程度了。。
而那个深夜接起电话,却又没有把她的意思转述给他的女人,听说,最近在成都刚买了一套房产。
她刚才不小心听来的。
一想到某个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小小的吸了口气,把胸臆间那股尖锐的刺痛感强压下去,装作无事地问:“你还在外边?”
高烈笑了笑,带了点戏谑的意味说:“阳台,算不算?”
巩雪愣了下,随即,漆黑的瞳眸变得愈发的黯淡。。
军区的宾馆和招待所一般都是没有阳台的。
说了几句,高烈忽然叹了口气,直白地说:“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巩雪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林姨,林姨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新闻,神情专注。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低着嗓子说:“我以为你会先向我解释。”
高烈那边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