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胡克吓坏了,他再也不说身体素质不好了,扯着安全绳,甩开陈数林便向对岸淌了过去。。
紧跟着是刘峥。。
陈数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登上对岸,愣了愣,才叹息道:“这招可真管用!”
陈数林向平白无故惹了一身水的伯通兄伸出手,“该你了!”
伯通兄的心肝颤了颤,眼珠子打了几转才把手递给陈数林,然后巴巴地回头看着身后的巩雪,“区队长,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巩雪点点头,一双瞳眸比流淌的河水还要清澈。
伯通兄闭着眼睛试探,脚刚一碰到水,就开始杀猪般地叫:“区队长………”
巩雪是真服气伯通兄了。
她伸手扶住周伯通的腰,微微向前推了推,“我就在你后面。”
总算是下水了。。
水流得似乎比刚才湍急了些,伯通兄一步一挪,眼睛始终不敢睁开。陈数林在前,巩雪在后,像伺候皇上一样伺候着他。。
到了水里,才知道山上流下来的雪水有多刺骨。
巩雪今天其实很不方便,她来月事了。
来郊县拉练之前,龙思凤曾劝她找龙战请假,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她在想,那些特种女兵出任务的时候遇到来月事的情况怎么办?向上级请假,还是挑选不过河、不下水的任务呢?
恐怕都不可能。
妈妈曾经说起过她出任务时垫三片卫生巾的事情。她是特大唯一的女军人,但是身体条件的限制却常常让她不得不低头。有一次,出任务前发现身上来月事了,不能请假的妈妈只好垫了三片卫生巾便义无反顾的上了战场。没想到任务会持续那么久,更没想到期间还要泅渡。虽然南疆的水不像北方那么凉,可她的身体还是在那次行动任务中落下了病根。
当年妈妈闲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十岁,十岁的她,根本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更没想过三片卫生巾黏在一起有多厚,垫上去会不会舒服,下水时肚子会不会痛等等问题,她统统没有想过。。
年幼的自己,只是把妈妈说的话当成一个故事来听,觉得妈妈真勇敢,和爸爸一样,是大英雄。。
可今天,她却真真切切的经历着妈妈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刺骨的河水,哗哗地溅湿了裤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升上来,到了小腹,却是重物下坠般的胀痛。。
周伯通的速度简直想让人抽他,可是知道他有晕水的毛病,她却不能抛下他,独自登上对岸。
有周伯通的地方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状况。。
陈数林已经利落地跳上岸,“到了!!来,把手给我!”他正准备把全程像瞎子摸象一般过河的周伯通拉上来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忽然打过一道细浪来, ;周伯通恰好睁眼,恰好看到那浪头翻卷着浪花朝他袭来,“啊……啊…噗咚………”他居然晕水晕到河里面去了。。
巩雪饶是反应灵敏,却也只来得及抓住周伯通的腰带,人入水后变沉,周伯通又是个不会水的,眼看着就要沉底。。。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陈数林还在岸上发呆,巩雪已经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了。河水其实并不深,但是周伯通已经被吓晕了,大白脸在水里不停地冒泡,怕他呛水出现意外,巩雪闭气冲到周伯通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腰带就往岸边拖,陈数林赶紧拉住巩雪的手,一个又一个接力一样,把他们都拖上岸。。。。
两人俱是满身的淤泥,等周伯通吐水苏醒过来,巩雪才转过身,抱着已经湿掉的背囊走进了路边的树林。
周伯通的作训服黏片一样,紧紧贴在他臃肿的身上,他躺在胡克的手臂上,脸白得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僵尸。
刘峥突然从地上跳起来,“血……有血……”
他指的地方,除了一滩泥水的痕迹外,还有一小片血迹。
陈数林懵了,眼看着自己带的小组出了意外,原本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他上前一把把周伯通从胡克的手里抢过来,极其快速地,像是抢劫犯一样,把周伯通全身上下连屁股蛋都摸过一遍,他松了口气,“不是你受伤了。”
不是周伯通,那是。。。。。
几个人齐齐朝黑黢黢的密林望去。。
特别的糟糕,背囊里带的东西几乎全湿透了,不过,幸好她带了整包未开封的卫生巾,总算能保全一些颜面。
躲在暗处换好已经被血浸透的卫生巾,她才发现作训服的裤子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迹。
苦笑着摇摇头,就着裤子上的河水,把血迹搓掉,然后穿好衣服,背上背囊,走出密林。
没想到陈数林守在林子边等她,看到她,紧张地迎上来,“巩雪,你的伤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