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直接在他的手机上拨过去,谁知,竟也是关机!
这下没办法了,她问谢飞,石惊天和父母的关系怎么样,谢飞说很好啊,石惊天今年准备报考北京的大学,听说石爸爸已经把大学都挑好了,只等着儿子六月高考,金榜题名,得偿多年夙愿。
巩雪听谢飞这么讲,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闹了这么一出,起灵的时间差不多了。巩雪被田姨按在厨房,吃了三个鸡蛋,一碗豆浆,才把她放出去。
巩雪正在整理孝服上的孝箍,一双温暖柔软又熟悉的手,探了过来,主动把脱落的孝字箍接了过去。
巩雪窝心地微笑,任由那双胖乎乎的巧手在自己的胳膊上绕来绕去,很快固定好。
“家倩,不是让你去上课吗?”爷爷突然离世后,陪在她身边最多的人,除了亲人,就是暖心宝贝家倩了。
家倩的身上有种神奇的能治疗人伤痛的能力,只要和她在一起,再疼的伤痕,再巨大的创口,也会在她温暖入心的笑容里得到安抚和慰藉。。。
没想到,入眼还看到一张淡然清秀的面庞,陈厉宁?
他,居然也来了!
陈厉宁从容微笑,步履坚定地走过来,朝巩雪伸出他那双让女人羞愧而死的‘素手’,“加油!小雪!”
耳边立刻响起家倩的应和声,“加油!小雪!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再分开的时候,巩雪的眼中已漾起湿润的红潮,她向陈厉宁和家倩握拳,向下,做出一个加油的动作,微笑着保证:“我是打不垮的巩雪!加油!”
灵车缓缓驶离军队大院。
很多巩家的老邻居,包括爷爷生前的好友,那些年逾古稀的老首长们,都在子女的搀扶下向巩老的遗像告别。。
庄严的军礼,次第上演,这是一场意义特殊的军人告别礼,最后一次聚首,也是最后一次相送。。。
巩老,走好!!
巩老火化后,骨灰安置在漠北陵园。
下葬的时候,巩雪把一张全家福盖在爷爷的骨灰盒上。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谁也逃不过宿命的轮回,不论你生前是伟人还是乞丐,在生命终结之后,都不过是一捧残灰。。
因为还要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和军分区领导,巩雪让叔婶带着巩涛先离开,巩涛问她为什么不走,巩雪垂眸,说她还想和爷爷单独呆一会儿。
初夏的微风,拂面而来,温煦柔软得像是家倩的手指,阳光灿灿地照着莹白的大理石碑,宛如照亮了一块远古采撷的奇珍。。
“爷爷,奶奶,你们终于清静了!”巩雪用准备好的棉巾,一遍遍擦拭着碑体。。
这处墓穴是当年爸爸为爷爷奶奶准备的合葬墓,奶奶已经在地下长眠了十五年,如今终于和爷爷团聚了,他们有了朝思暮想的伴儿,再也不会受阴阳相隔的苦楚了。。。
只是。。。爷爷、奶奶,小雪想你们了,怎么办?
再也不能任性地跑来叨扰你们了,再也不能把烦心的事都向你们倾诉了。。。
爷爷,奶奶,小雪,今后要怎么办!
她定定地望着墓碑,任由山风把脸上的泪水,吹了又湿,湿了又干。。。
“小雪”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哽咽哭腔的呼唤。。。
巩雪单薄的身子闻声一颤,霍然转过头来。
她又出现幻觉了吗?
“小雪…”随着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喊,一抹俏丽的倩影,朝她飞奔过来。。
巩雪的眼眶里再次涌出泪水,她竭力保持着微笑,张开怀抱,迎接她生命里另一个重要的存在。。。
苏莲莲。。
她竟然不远千山万水地回来了。。
在自己最脆弱,最需要友情陪伴的时候,回来了。。
苏莲莲心疼难抑,几次克制不住想要嘶喊的冲动。。
她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善良的女孩,她爱家人,爱朋友,爱世界上任何一个积极向善的生物,老天爷却独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