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呢?
为何不敢与他碰面?
“会不会跟王府侍卫受伤有关?”摇光大胆说出自己的推测。
裴夜沉着脸没有说话,他也曾去慈济医馆看过还昏迷不醒的甘泉,据容泽礼说,甘泉除了头部受创,还曾中过一种迷烟,这种迷烟可以使人短暂昏厥,其危害程度取决于迷烟的剂量,而甘泉,中毒较深。
他与容泽礼研究过,此毒并非苍汉本土所有,乃是外域之物,具体出自何处,却不得而知。
少商,抑或夷陵,甚至是曲古,三者皆有可能。
上京城,居不易,这天子脚下,远不如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眼风一瞟,他的眸光落在了那捂着手臂走过来的小家丁身上。
天璇已经奉命将石翠雅接过来抱着,易倾南经过方才一场恶斗与惊吓,体力不济,又受了伤,见有人帮忙自然不会强撑,很干脆让他接手过去,自己则是撕了片衣摆将伤处裹紧止血,朝将军主子的方位走过来。
虽然她现在不再是将军府的人了,但那份请示行礼的习惯还在,而且要不是将军主子带人赶来,她这条小命怕是难保,怎么也该过去道个谢不是?
心念意动,脚就不由自主地挪过去,当然,她并不否认,能够看到他出现,她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将军,真是谢谢您!”易倾南到了裴夜跟前,躬身行礼,诚心诚意地道谢。
裴夜看她一眼,忽道:“叫你走你就走,这么听话,之前砍旗杆的胆量到哪里去了?”
易倾南微微张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被裴老夫人逐出府去的事,心里顿感委屈,人家可是府里的女主人,她只是个小家丁,自然是叫走就走了,难道还能赖着撒泼不成?
“府里还有贵宾,此处不宜久留,你们手脚快些。”说完这句,裴夜转身就走。
这句话是对留下来处理现场的天玑和摇光说的,跟她可没半点关系。
易倾南黯然立在原地,眼看他往来处而去,夜风中衣袂飘飘,俊若天神,她的全副心思都被吸引过去了,直到有人撞了下她的肩,“你还在流血,快跟上啊,我们出来得急,没带上金创药。”
说话的人是天璇,他抱着石翠雅从她身边大步迈过,追主子去了。
跟上?
易倾南的心在胸腔里乱跳几下,跟上谁啊?去哪里呢?会是她心底想的那个意思吗?
裴夜到底忍不住了,回头瞥向那呆站着没动的少年,冷声道:“易小五,你是不是要我请你回去?”
“啊,不是,当然不是,可……”易倾南直觉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旁边摇光见她捂着手臂可怜巴巴站着,不由得轻声提示:“主子是特地出门找你的,你还矫情什么,见好就收吧。”
呜呜,她哪是什么矫情,她是不想让裴美人为难啊,要知道,下令将自己除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娘亲大人!
抬眸见裴夜还在巷口端端站着,像是在等她,易倾南低了头,一溜小跑过去,口中低低念叨:“那个,老夫人会不高兴的,要不小人还是去医馆吧……”虽然不想带着翠丫去打扰干爷爷,但是自己受伤了,找房子的事只能先缓一缓。
“到底谁是主子?”裴夜淡淡一句,根本不理她的苦心,扭头就走。
易倾南听得心里实在憋屈,这裴美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她是不想他们母子失和好不好,自己被说成是不守本分,被逐出府门,还遇劫受伤,这么大的委屈她都忍了,他还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指责她,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真想也转个身,一走了之,懒得再去看某人的冷脸,可看看被天璇抱着的石翠雅,又生生忍住了。
翠丫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万一再遇到歹徒怎么办,那独眼龙听起来对自己是知根知底的,说是偶然冒出来的劫匪,她打死都不信!
这个时候,裴美人就是一尊大大的保护神,傻子才会舍他而去!
如此想着,易倾南又不情不愿跟了上去。
天璇抱着石翠雅面无表情走在她身后,一路跟着这别扭的主仆二人,只把自己当做是块石头,不闻不理,当然心里还是有想法的,他想的是,今晚主子的话有点多,像是在生气。
生气的对象,自然是这个叫做易小五的小家丁了。
至于这前因后果,他却是想不明白,只知道主子本来是陪着那夷陵皇子,后来裴宝过来不知对主子附耳说了句什么,主子将一屋子宾客往康亲王那儿一推,带着他们几人就出门了。
后来才知道,这么着急出来,是为了找人。
找谁,答案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