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昆哥儿改性子了?
越想越急,正要遣人去榴园喊人,这边下人进来回禀说侯夫人来请安。
锦言行了礼,将永安侯到榴园的事仔仔细细无一遗漏的向长公主进行如实汇报,包括永安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脸色如何,有何表情,坐在哪里喝了几口茶,怎么起身怎么走的,自己怎么回话的等等,完完全全重演了一遍。
复述完以后,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道:“公主婆婆,看样子侯爷也觉得用水晶壶琉璃盏喝蒙顶甘露好呢。”
长公主差点抚额,傻丫头!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难得昆哥儿主动一回!
“你说你!多好的机会叫你浪费了!”
长公主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瞪着她:“下次侯爷再去你屋里,你要多与他说话,好好侍候,不知道说什么?你不是会讲笑话嘛,说故事下棋谈琴谱,随便来一个都成!水平不高你就多练练,从明天起让阿柳指点下你的琴技,你说你,天天呆在榴园不露面,万事不管就只安心当你的侯夫人,夫君上门也留不住人!”
噼里啪啦,长公主越想越气,多好地机会啊,若是她机灵点,没准就怀上了。
锦言做痛心疾首状,任一大堆帽子扣下来,心底暗撇嘴:公主,你真相了,就喝杯茶而已,怎么能从弯变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娘的嘛,可以理解。
长公主一通发作,口干舌躁,一杯热茶恰到好处奉上来,见是锦言,又是一顿生气:“你看看,这会儿倒是机灵了!你把这份心思用到侯爷身上,何至于他连句话都懒得说!”
“公主婆婆说得是,锦言知错了。”
低眉顺目做小媳妇:“您别生气了,气大伤身,若您为这事儿气恼,锦言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公主婆婆,当时侯爷来得突然,只顾得又惊又喜,脑子就转得慢了些。”
接过公长主喝完的茶盏,顺手拾起美人锤不轻不重地给公主敲着:“……也想过要用什么法子留留侯爷的,不过,侯爷的脾气您最知晓的,锦言就想若做多或做错,惹恼了侯爷,还不如顺其自然,今日能喝一盏茶,以后说不定就会喝上两盏。”
温言宽慰着,心底却暗道,这不叫挖坑给自己跳嘛,今天喝一盏明儿喝两盏后天长公主可能就想到抱孙子了!任昆啊任昆,你这风抽的!真是害人不浅!
虽明知这么说其实就是给公主希望,是望鸠止渴,后患无穷,可如今之计,还是得安抚,今日事今日清,得过且过吧。
反正永安侯这座大山最终也不会来就她,就算将来某日公主迁怒,那也没法子的事,她努力过了嘛!
长公主发了脾气,慢慢听进了锦言的话,说得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凭着他去了趟榴园,实在不能说明什么,自己也是关心则乱,着急了。
看锦言不徐不疾娓娓道来,不辩解不委曲,诚恳自然,乌黑的发髻下安静柔和的侧面,小巧的耳垂戴了颗翡翠耳铛,翡翠成色很好,愈发衬着她肤如白玉净若瓷。
“是我有些急切了。”
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何嬷嬷,上午宫里不是送了几篓子贡桔,快捡些呈上来。”
转头看向锦言:“酸酸甜甜的,我尝着还好,估摸着你能喜欢的。”
相处这些时日,长公主已知锦言是个吃货,对水果什么的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不拘品种,每天都得吃上几个。
“喜欢!太好了,有桔子吃啊,公主婆婆最好了!”
锦言乐得眼睛眯眯,水果什么的,真是太爱了!特别是桔子啊,大周的京都在北一边,还担心吃不到南方的桔子呢,往年可是吃惯了的。
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了,什么好吃的不得给皇帝贡来?只要皇帝能吃到长公主就能分到,长公主能分到,她居然也能被捎带上!
“马屁精!”
长公主看她笑得心满意足也很高兴:“本来也打算要给你两篓的,走的时候自己带上。”
连吃带拿,锦言高高兴兴地回转大本营。
临走时,长公主还递了个匣子过来:“……看翡翠挺衬你的,我这里也收了些,成色还不错,你拿去看看,想好了要打的东西,让何嬷嬷到内务府给你寻个好看的样式,若是不喜欢宫里的样式,让多宝楼拿了花样册子过府一趟。”
长者赐,莫能辞。
好东西,谁不爱呀!锦言美滋滋地接了过去,开心地一通真心赞美。
何嬷嬷看得暗咧嘴,这侯夫人!还真不好给个定论,不管什么东西,她都开心得象是捡到了不得的宝贝!
你说她眼皮子浅见不得好东西吧,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和一碗熬煮的香软甜糯的白粥在她那里都是一样的好东西,都是满心满肺的欢喜。
总之,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到侯夫人说不好的东西,哪怕一朵小花,她也觉得香。
若说没见识,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到点子?她服侍了长公主大半辈子,深知长公主骨子里的挑剔和高傲,能够入了公主的贵眼还可她心意的人,除了驸马侯爷,外人里,暂时还真就这侯夫人一个!她嫁过来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