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盖,里头竟铺着厚厚的一层鲜花瓣!顾不上吃惊,坐上去放水先!
排空了体内的存货,锦言打开另一只马桶观察了下,原来花瓣下还铺了层香灰,怪不得放水时一点声音也没有!想得真周到!姐喜欢!
人有三急,内急最甚!解决了问题,她不慌不乱地仔细查看了净房的环境,研究比较试用了一下各种设施,轻轻地打了水洗了几遍脸,洗掉了厚厚的脂粉,露出自己的脸,又拆了发髻,梳了发,松松地编了根独辫,整个人立马神清气爽,施施然走了出去。
任昆听着声儿,估摸是在里面盥洗,不大功夫,又一阵风,卫四又飘了出来,他保持着姿势不变,见她先是探头观察,然后起步如飞径直向案桌扑去,脚下的绣鞋像是装了棉花底,悄末声儿地就闪过去了。
锦言坐到桌前,桌上摆着各色点心水果,汤品及热菜用罩子盖着暖炉烘着,她打开一一查看,呵呵,全是好吃的,立即让本来就饥饿难耐的五腑六脏愈发叫嚣起来,挠肝抓肺的。
锦言咕咚咽了口口水,安慰地摸了摸了正在鸣叫的胃,先给自己盛了碗银耳桂圆红枣粥……唔,还是温热的,炖得好烂噢……嗯,好好吃噢……
一碗下肚,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叫着舒坦,有了垫底的热汤后,她取了筷子,慢悠悠挨个品尝着。
任昆这时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锦言的背和那根黑亮的发辫,只见那小脑袋时不时的一动一动,拿筷子的右手就没怎么停过,伴随着小小声的叽叽咕咕:“唔,好吃!”……
“咦,这个是鸡肉耶”……
“啊,蟹粉!”
“恩,好好吃!”
“啧啧,这个一般般,不是偶滴菜”……
偶尔还夹杂着那么一两声舒服的叹息和感叹。
真是没规矩!用食也说个不停!任昆有着小小的鄙视,这卫四,果然是山野粗民,连食不语的规矩都没有!没见识,这些残羹冷饭能有多好吃!
虽然如此想着,听她吃得香,永安侯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貌似刚才他只顾喝酒没吃东西。
锦言挑挑捡捡挨个品尝,吃了个六七成饱后停了筷子,倒了杯热茶,舒舒服服地往椅子里一歪,吃饱喝足还有杯热茶,忙乱了一天,总算有个幸福收尾……话说,公主府的厨子手艺果然是超赞的!
抬头看到桌上的碧玉壶和夜光杯,是喝交杯酒的道具?
锦言好奇取了壶,拿了盖子往里瞅……
一股清幽的酒香飘了出来,恩?是上好的连枝荷花露,不过,是加了料的!唉,公主娘为了儿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锦言摇摇头盖上壶盖放了回去,这上好的连枝荷花露里加了玉阳春。玉阳春自然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发情的春药,能够让男人坚挺,阳刚不倒。
扭头望望榻上睡得正香的任昆,他的公主娘还真是不死心呢,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接受儿子是龙阳君的事实?还是以为他一经拜堂成亲就真能改了性儿?或是想借此机会混水摸鱼阴他儿子一把?嘿嘿,难道永安侯是直的不是弯的?
锦言幸灾乐祸,转念想到,若永安侯被阴,她也算是受害者,又笑不出来了。
忙端起茶嗅嗅,又将香炉里的香灭了,几枝插花瓶也拿到外间去了——谁知道长公主都在哪些地方藏了机关,若永安侯是弯的百毒不侵,而自己偏偏中了招,那不丑态百出得?姿懒耍?p>; 机关已除,困意上涌,夜色已晚,还是洗洗睡吧。
掩嘴打了个小哈欠,锦言站起来,伸个长懒腰,熟门熟路去净房刷牙洗脚。
任昆眼见她闪过去又飘过来,须臾间又出现在雕花大床前,随着她的走动,屋里有着淡淡的洗浴过的湿意清香。
这女人,属猫还是属耗子,走路都不带声儿地,若真闭着眼,根本不知道屋里还有个人风风火火进进出出的。
只见她轻声嘀咕了一声,声音太轻听不清,弯腰,手臂一伸,将洒满床的花生红枣桂圆划拉几下,堆成垅,顺手抖开床上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块白绫子,把归拢好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三抓两捧地弄到白绫子上,手脚麻利地打了个包袱结,扔床尾了。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自然至极。
任昆有些发呆,这卫四!是不是傻呀?她难道不知道那个白绫子是用来……
不应该呀,就算她不知道,那些个嬷嬷也会跟她交待呀!居然不管不顾地当成了包袱皮儿!想到天亮后公主娘的脸色,任昆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卫四,还真是够二的……!
锦言铺好床,放下半拉帐子,扭头看了看睡在榻上的永安侯……
现在深秋十月了,这么和衣而睡半夜多半会冻醒,恩,喝醉了多半夜里会口渴……
也就是说,这个眼前暂时安静无事的人,有可能在自己睡着后要被子要水的折腾!噢,也可能会喊人,永安侯是不用丫头的,日常起居都是小厮……所以!不要啊,难道睡到半夜她要被个醉汉吵醒,睡到正酣时让一堆小厮进到睡房?
想想都不合适!那么,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任昆看那女人整理了床铺放好了被子,半边帐子都放下来,却又莫名停了手,一直向他这边瞅,好象在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