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王爷突然驭灵前来,露于对方制驭之下,定是有所图谋。擅勇而破计,根本不可为。王爷这样做,必是要用坚曾经是驭者的经验。此时他的行为,已经超出带兵的范畴,并不是他恣意揣度的。
他正思虑之间,坚已经踱步而来,着人报传。坚身处官场多少年,对此深谙。他入得大厅,恭身致礼:“将军,可容属下述此?”
凌霜看他面带微笑,不由的,想起两个词来。老深谋算,处变不惊!而王爷身边,的确需要这样的人。
两极圆图,图隙之间,已经泛起水波,雾渺渺蒸腾而起。水波之间,青云涟涟,发出咕咕之音。隙缝开始扭曲,竟然腾起巨大水龙!水形裹转,开始透明,既而变实。青鳞遍布,双目如铃。水帘掀起半空,自圆心而上,形成倒锥大水旋,龙形于中,浮游划飞之间,带出水滴晶莹。一个大圈之下,便向着空中黑云之间一拱而出,大口怒张,三股巨大水流旋成翻花凝起,直突而出!
“制驭吗?难怪要跑。”黑云之中,有轻轻的低吟之声,声音虽清,却有如无隔一般清晰。浓云有如听令一般向两边而开,既而聚于两边不散。中间是一只巨大的鸟,圆头圆目,有如山枭,大翅开振,带出浓烈火光。它全身已经烧灼,通红有如大火球,在那火焰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它的背上。浓火之中,更显诡异非常,他的长发已经散开,火焰之中竟然在翩飞。他双掌交错,有如随时可以起舞:“父亲,这个阵,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制驭如今,已经如此猖狂,难怪我等后代无继。”随着他那声父亲,自他身后,又浮飞出一只大鸟,此鸟更为怪异,身有四爪,后有勾尾如蝎,头圆如猫,竟带有立耳。喙尖似鹰,团身皆有长长的翎,散开更像是一个圆球一般。它身上有光,的确是光,淡淡的包裹,显然没有发力。在它背上,是另一个男子,此时盘膝而坐。竟视水龙大阵于无物,看那水龙越逼越近,大股旋流如巨卷一般倾来,眉眼不动,似在欣赏,两人居然还能谈笑:“于驭者言,此为实物。”
“不错。”火鸟之上的男子轻哼,突然手指一散,火鸟头颈一昂,大火随之而出。竟然生生对着水流而去,强拼水火之力:“果然是实物。炽炎,你喜欢吗?”
最终卷 第二章 灼火傲红日
“炽炎,你喜欢吗?”亦轻抚着浓火,有如抚着细细的羽毛。他的指尖之下,头后的部份还是骨骼,但在以细小的速度包裹皮肉。他狭长的眼带出笑意,那笑容一如看待自己的至爱一般。这些年,他们从未分离过,就算身死,死魂也是相依相伴。在他死后不久,炽炎便来找他,是灵魂,在忘川游荡,然后来到他的身边。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却无法再看到太阳。那炽烈的温度,才是炽炎的依托啊!
“当然。”一个男子的声音轻出,却伴随着如鸟般的啸鸣,眼已经开始灼烧,浑身有如一轮红日,不,是比红日更加的夺目。他身体已经拱立而起,喉间摧出巨大的火龙,那火焰在吞吐之间已经化如龙形,同样有着巨大的口,尖利的爪。在空,一红一绿,相互纠缠。
“水是炽炎的克星,但这样的水,根本不配!”亦双臂慢慢平伸,头颈开始后仰,有如他也在享受烈火的洗礼一般。而在他头顶之上,是云光和那只如猫一般的怪鸟,云光根本没有看水云大阵与炽炎,而是掠过这圆形大阵的众人,在看向他们身后。在看那空中几个小点,离的这般远,倾绝依旧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视线。他看到水火之后的浓黑之雾,炽炎此时已经成为一个大火球,不断有火龙从他的结罩四周弹射而出,蓄向那与水龙缠斗的巨龙身上,血骊明显受到他强罩的影响,身形在空中无法凝稳。
星言勉强压着血骊,感觉体内气血乱翻,亦所驭的火岩珑。正是以血骊为食的生物。这种怪鸟一出,血骊就肝胆俱裂。不及拼力,先在气势上让人压个半死。
“凌破你跟着星言。往西去。先走!”倾绝依旧眯眼看着面前,在这里。依旧感觉到灼热非常,皮肤烤得发痛,但强寒依旧扑面而来,两者不能相融。
星言听了他的话,心下咯登一下。但他不能再停留,如今水气压着火岩珑,他地罩气尚且如此。血骊已经不能忍耐,再等下去,不等人家来打,血骊已经要半废。
“你呢?”凌破看向他怀中的小白,此时他们两个的目光,皆是投向那水火相织地大战之中。目光如此一致,看着相同的方向。他不能离小白太近。这道理不用倾绝讲他也明白。但是他实在不放心小白,她现在怀有身孕,刚才这般地疾飞。上下乱窜,不知道她的身体还能禁多久。
“我再看一会。”倾绝的眼一直盯着前面。刚才火岩珑吐火之时。他看到亦的指尖动向。与坚所说的墨虚家地驭术一致。也就是说,他虽然是死者重生。所用的驭术并没有太多诡变之地。他的灵魂借肉身重活,在这段时间,他该是活人。寒气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那些聚来的死魂带出来的。了解了这些,他当然还要再看一会,如果这水阵够强,逼他出大轮血涌,他就可以知道墨虚家全套最完整的招法。
还有一点就是,星言先动,必然云光要去追他。这样对手便分出来了,把血骊最怕的火岩珑由他对付。至于云光,血骊至少还有所发挥。当然,这样凌破远离小白,跟了他们走,云光自然会怀疑到那两个女人头上。无论他选哪一个,至少可以为小白争取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去西,你去南。咱们各安天命!”星言点头,西面沿关,是余平界,那里还有制驭,是天煞在坐镇。当时天星前去探看,结果遭到暗杀。天煞怕事有变,便在那里停留。他掌风一摧,血骊低鸣一声,强撑气罩,掉头便走。与其同时,夜哥拱身一动,一下自灰鸟身上跃了下来。他刚一下落,那只灰鸟已经嗖的一下,散了个无踪。血骊收走空着地分身,只化成两只,一只负着星言与金池,一只带着灿菊,这样才更容易聚力。
星言刚是一动,对面已经腾出一团光影,直向着他拦过来。他掌心摧力,血滴连出,血骊借凌破险险疾飞,一下急突而出。
“血骊这种鸟,嗜血而成。贪婪成性,驭主不强,便会反噬其主。我临终之前反复说过,不要再驭血骊这种鸟,后世墨虚,终是不肯听我所劝。”云光双臂环胸,根本血滴不出,裹带着一半黑云,滚滚而追。他的声音微微喟叹,似带悲伤:“要我亲屠自家后代,真是云光不幸。”
“后世无力,至妖孽横生。先辈魂坠幽冥,还要为他们担忧,他们才是大不孝。”身下的鸟儿与刚才地火岩珑一般,后背现在也是骨架,在慢慢聚生皮肉,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微微低沉:“我们岂肯与这般卑鄙小人为奴?待得六人重现,回收灵魂,清除这世上所有驭者。重建驭界,才是大成!云光不必为此戚戚,到时下手快些,让他们少受些苦便罢了!”
“金彩,当年你明明可以自行妖化,却放弃大好前程,甘愿自绝于我之前。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