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手上用力,那衣袍几乎被攥出死痕,“我没有选择,先生不管他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过去那些年的谆谆教诲我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萧綦在她六岁那年便来到风府,那时他还不及弱冠,十几年的荏苒岁月,云倾可以说是在萧綦的怀中长大的,那是一种如父如兄的感情,和身份地位立场都无关,如果可以她会拼命去守护……
见南宫缅要说话,她赶忙加快语速,“但是你要抓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不能让先生因为我而涉险乃至丧命……你……在我心里也不应该是一个利用女人设圈套,利用卑鄙手段打败对手的人……”
“错了。”南宫缅听完她的话冷冷的说道,“你错了,我就是那样的人,就像当年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同胞手足都可以设计杀害一样,我从来都是一个卑鄙龌龊的人。”说着他俯身一手托起云倾的下颚,被迫她与自己平视,一字字道:“我和你心中想象出来的南宫缅完全不一样!”
说罢他甩开云倾,一副风轻云淡,仿佛方才神情狰狞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想我放了他,不是不可以,用你自己来换。”
“我——”
“为了你的先生做个好徒儿,在大凉宫里做牛做马可好?”
云倾愣了愣,最终下定决心般说道:“好,只要你放了先生,我便给你做牛做马!”
那人哼笑一声,“想做牛做马你得有本事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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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选被设在了凤藻宫,云倾等人列队前往,当然除了顾连璧……如此关键又敏感的时期,本该避其锋芒,低调行事,但是太后似乎是故意要在众人面前宣示顾家女儿的盛宠,告诉一众参选佳丽这次殿选的结果早已既定。
只见妆点一新的凤藻宫前,宫装侍臣蛇尾相连的站满台阶,有身份的宗室亲王、命妇按照规格坐于侧殿,规模之盛大不像是选后,倒像是别国使节来访。
“看见没,居然诸位宗室王爷都在……”
“是啊,选后还要外臣观看,皇上这是——”
“嘘,咱们不过是来充个数,其他的跟咱们没关系,不要惹祸上身……”
云倾听着身畔议论纷纷的声音,忍不住撇嘴,南宫缅这人不但性格怪,做事也越来越怪,平日看着对他的小表妹爱护有加,今日这行径却摆明了把她扔上风口浪尖,面对宗亲们,这到底是真选后还是走过场谁会看不出?
“倾儿——”
熟悉的声音喊出,云倾慌忙回头,“爹——”心中却是一片迷雾,父亲并非宗室,不过一个侍中,居然也来了,这次的选后越发诡异起来。
第十七章 殿选(2)
第十七章 殿选(2)
“皇上万岁——”云倾才喊了风南翀,四周的女子却全都俯身跪在地上,这才发现南宫缅同风南翀一起走来。
“起来吧。”南宫缅含笑说道。
云倾翻了个白眼,他在人前总是份外优雅,行为谈吐温润亲和,奈何败絮其中……
“皇上,倾儿顽劣,没在宫中生事吧?”风南翀含笑说道,既是客气却也是担心……
南宫缅今日一身蟒袍玉带,拖曳于地,瑰丽威严的珠冕垂在额前,隐在其后的凤眸明亮依旧……
他看了一眼云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口中却道,“爱卿言重了。”
话一出口,引得风南翀朝云倾投去一抹满含深意的目光。
她缩了缩脖子,赶忙垂下头装作没听见,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
待皇帝进入大殿不一会,便有太监高声唱诺,宣布殿选开始。
众人分作两列,双双步入大殿,这时候云倾发现顾连璧不知何时从太后身边走到队伍当中,正好同自己一对。
顾连璧含笑点头,笑却不似昨晚那般可亲,美丽的眸子中带了疏离和敌意。
听到太监喊名,二人抬步前行,脚下却不知被谁倒了一地的珍珠,颗颗如豆大小,如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踩滑,摔得极狼狈。
“啊——哎呀……”大殿上传来惊呼之声,霍娉婷等人陆续摔倒在地,随即便有宫人过来将其搀扶离开。
云倾笑了笑,世家的小姐有几个没有从小接受过训练和教导的?即便如她这般顽劣也是哭打着学了几个月,竟都这般不经事还是有人授意,不敢不摔?
正打算同她们一样摔一跤草草了事,旁边蓦地滚过来一颗珠子,她待要收住脚已来不及,要知道这假摔和真摔区别很大,前者可以自己控制力道和角度,不至于受伤,后者就没办法了,那颗珠子来的方向很是诡异,云倾若是被它滑到,头刚好会撞到殿上的香炉,轻者受伤,重者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