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靠着背席地而坐,大半日无水也无任何食物,云倾自己至少之前还有吃过和喝过,但是她估计南宫缅恐怕已经很久都滴水未进了……
“我们真的能走出吗?”终于问出一直担心不已的话语。
“你害怕吗?”南宫缅沉了一会开口问道。
云倾摇了摇头,很想说,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怕,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结,如果真的能够从这里出去,那么未来如何尚未可知……
于是,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我们一直在这里……在这里的你会说笑话,会和我打打闹闹,不必担心其他人其他事,你更不必再怀疑我……”
因为腹空还有疲累的原因,很容易便会困顿,云倾靠着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朦胧间南宫缅听见她细碎的呢喃:“我却相信你……”
南宫缅无声轻笑,信他?信他什么?能够带她出去还是从没有背叛……
他转过身子将云倾轻轻抱在怀中,抬袖擦掉粘在她脸上的沙尘,倾儿,如果可以多希望你永远都这样想……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痛苦的事情……
可是,说不定要亲手揭开这一切的,却是我。
不远处沙尘渐渐扬起,如同金黄色的雾霭,月光之下,成为这寂静的荒漠中唯一的灵动。
南宫缅缓缓抬起头,微微勾起唇角,平静的望着那一处,好似正在静心等待,等待那被扬起的沙尘之后大步走来的神秘之人。
待沙尘落定,南宫缅身前已站了一个怪人,但见其长发披肩,干枯的打着结,好似经年不曾梳理,身上披了一件破旧的黑袍子,依稀看得出上面绣着复杂的图腾,但却因为年代久远而残破不全。
那怪人的脸完全被额前的长发遮住,只能从晃动的缝隙中看到一些错综凹凸的皱纹,那皱纹多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他的五官了。
“传闻,这荒漠中有食人怪物,妖法通天,见之者必死,想必阁下便是了。”南宫缅依旧怀抱着云倾,轻松的口气好像是在和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寒暄。
“你在找我?”那人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嘶哑的几乎像是在嘶吼。
“没错。”
“所以你就斩杀我的马?”嘶哑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像是动了怒,“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宫缅依旧平静的说道,“何况我十分确定绝不会被你杀了。”说着垂首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云倾,她好似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完全没有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到。
怪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月光巧妙的照在云倾的面容之上,明暗的浮影在脸上如同波光闪动,让她沉静的睡颜多了几分鲜活。
仿佛可以看到她巧笑倩兮的于纵横阡陌间,摘花拂柳,闻香扑蝶……
怪人在看清了她的面容后,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乱发遮掩下的枯老面容竟像是要龟裂开一半,生生挤出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凸起的浑浊眼球诧异中透着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她……她是……她真的是……”怪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云倾,却是朝南宫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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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倾醒来的时候,周遭完全变了样子,她犹记得自己是依靠着南宫缅,坐在荒漠中的……淡黄色的月亮,又圆又大……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石床之上,没有南宫缅,没有月光……
云倾坐起身子,打量起这间房子,这竟是一处石室,高高的石壁上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让人看不懂的花纹,像是某个古老民族
的图腾,一直延伸到自己睡的床边,好像她才是这幅图腾壁画的中心。
没有过于繁复的陈设,除了石床还有一张梳妆台,也是石头雕刻而成,桌面还有两侧依旧描绘着看不懂的花纹,桌上摆放着四个梳妆盒,皆是上了锁的,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里……是沙漠中人的居所吗?”云倾疑惑的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兴许是起身过猛,脑袋蓦地一阵晕眩,她慌忙扶着妆台坐了下来,然而手碰到石面竟是一痛。
云倾赶忙抬手看去,右手食指上有一道刀口,不算深却足以见血,不过许是时间有些长已经渐渐凝固了。
石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赤脚赤膊只在重要位置围了粗麻围裙的男子走了进来。
云倾先是吓了一跳,慌忙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戒备的望着门口。
那名男子却是头也不抬,以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角度弓着身躯,双手拖了一个木盘,上边摆放着一块烤的看不出是什么的肉,还有一碗熬得雪白的汤汁,“请姑娘用饭吧!”
云倾低了头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去,那男子的脸怎么那么熟悉……想了想,她不由得“啊”了一声,再次跃开数步,“你是马贼,你……你……”
这男子虽然换了服饰,垂着头,云倾仍旧认出他是之前那群马贼的头领,“是你们抓了我?你想干什么?”想了想又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