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我只希望你听我一言,不要阻我,若有差错,萧某一肩承当!”萧别离手握重剑,其意甚决。
“谁说我会挡你,我和你一起去!”少女婉然笑道:“我来挡住他人援手,你只管杀了杨幺,只不过你我联手,天下哪个能敌,但是水寨机关重重,你我就算能杀了杨幺,却逃不过父亲的军法。”
“若能平寇。”萧别离淡然道:“萧别离就算舍去大好的头颅,又有何不可。”
“不许你这么说。”少女掩住他的嘴唇。“你不能死,你难道忘记了和我的誓言!”
“更何况南宋财税主要来源湘湖地区,杨么割据洞庭之后,抗金军需粮饷已是困难。”讲台上的少年沉声道:“湘南一带,平时‘转运使每岁于鼎州拨支钱七万贯’。自从杨么占据此地,‘辰之岁计不行,支拨止于鼎州支钱四千五百贯,自是官兵俸给日竭’,又如国家盐运,‘时杨么扰洞庭,淮盐不通于湘湖’,致使‘漕计大绌,无以备边’,至于鼎州一带更为严重,‘时鼎之诸县,大半为贼所据,赋役绝少。米贵,升值二千而养蔡兵颇众,军粮屡竭。有五日才给糯米一斗,军人妻子以自活。’”
周教授连连点头,他学识渊博,知道林逸飞援引辰州风土记,中兴小记等典籍,只是回头望去,众学子多是茫然,不求甚解,心中暗叹,现在浮躁的多,肯钻研的少,林逸飞实在是他少见的学生。
“兵戈之年,养瞻兵将,钱粮为急。”林逸飞缓缓道:“杨幺不平,不但湘湖一带,民不聊生,就算恢复中原的雄图大业都有极大的阻碍,当年岳飞元帅出兵征讨实在已是势在必行!”
“万万不可!”暗处走出一高大魁梧的身形,虽缓却还是挡在了萧别离和岳银瓶的身前。
“牛大哥。”
“牛将军。”
二人失声惊呼,不由松开持枪握剑的手掌。
“牛将军,难道你也想阻挡我们杀了杨幺。”岳银瓶眼中露出诧异之色,“你难道忘记了,他当初怎么对你。”
牛将军眼中一丝怒火,转瞬消失不见,“银瓶,你说的不错,大丈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和他之间的怨恨,实在不共戴天,只不过我想杀他之心,虽然丝毫不差于你们,但是你们要知道,现在并非取他性命之时!”
“为什么?!”二人齐声问道,萧别离目如寒水,“牛大哥,你和此人相处甚久,难道也相信此人会归降?”
“我当然不信。”牛将军叹息了一声,“可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元帅也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岳银瓶忍不住问道。
“此事甚为隐秘,军中大多不知。”牛将军恢复了平静,“岳元帅却算定别离你虽然表面应允,却有自己的主意,这才让我来拦你,只不过银瓶,岳元帅却没有想到你也会参与此事。”
岳银瓶低下头来,青铜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到她的脸色,萧别离目光一闪,“岳元帅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牛大哥,不能对我等说出?”
牛将军犹豫半晌,这才一字字道:“只因为朝廷前几日已经下了绝杀令!”
“绝杀令?!”二人又是齐声惊呼,半晌无语。
“圣上恼怒湖寇不除,五年内屡次坏我宋兵性命。”牛皋叹息道:“前日已经下令到军中,要岳元帅将洞庭水寇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