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棋子闻言却是浑身一震剧烈颤动,半响看着蒙脸人喟叹一句:“你又何苦趟这趟浑水…我本还指望你来托孤…”
“贤弟何出此言,万万不可啊。”来人连声劝慰。
“二位前辈不必多虑,晚辈还等着二位合奏之盛宴呢。”却是斗笠人忽然低声的说话,
花棋子一愣,却听执手之人笑了笑语:“贤弟日后便知,你我事小,当务之急是救了弟媳与侄儿再说。”
花棋子暗叹一气回答道:“托贤兄一事,今日我若有不测,妻儿日后,还请代为关照,不胜感激矣。”说着竟要拜。
“这…这…你要士为知己者死吗?呵呵呵…”来人凄然语:“你觉着我会让你一人独去吗?”
斗笠人听着二人小声对话,却是一愣纷然。顿了顿,忽然提高了声调大声问道:“请问花前辈,那二位可是您的妻儿?”
其声如洪钟,却听得众人振耳发聩般愕然不已,惊见其内力深不可测。
“正是…”花棋子说道。话音方落,斗笠人一闪身形,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了丐帮里。还未待众人看清楚其如何动作,‘蓬蓬啊啊’几声响,却见押着花棋子妻儿的乞丐飞了出去,倒地呻~吟不起。而斗笠人也不停留,转身如旋风一般,卷起女人和孩子,瞬间就往原处跃了回去。
“恶贼敢尔?”凌天下和周昆同时跃起,双杖分别上下两路,直击斗笠人后背。此时乘他双手都挟着女人与孩子之际,才出手半道截击,可谓是用心险恶了。千钧一发之际,斗笠人忽而往前一送,向花棋子推出母子二人,竟于刹那间,快得不可思,转过身来横眉怒吼。“噫哈!”一声狂啸,扫出一脚。“嘭”然声响,接着当啷几声金石撞击,火光四溅,猛烈的劲风激荡起场内众人衣袂。凌天下与周昆的双杖交击,何止千斤力道,竟然生生被他血肉之躯一脚击溃,真可谓是技惊四座。斗笠人却也不乘胜追击,在众人膛目结舌的眼光里,一闪回复原处。而那一去一回的搏击,瞬息完成,仿佛就没有动过一般。
“来者何人?竟敢管我们丐帮的家事?”凌天下横杖怒斥语,却再不敢贸然进击。
“一介匹夫而已,管你家事还是帮规,总不能伤天害理违背国法吧?”斗笠人冷哼语:“难道丐帮的帮规,可以挟持妇孺欺凌弱小吗?”
面对质问,凌天下却怔然无言以对,倒是一旁的蓝瘸子,缓缓走上来道:“说的好!本帮八条里第五条,就是‘要谨遵国法’。这位壮士,待本人处理完眼前帮内事物,自当好好讨教一二。”
这轻轻的三言两语,既是认同了斗笠人方才救人之举,也是不惧其武功高强的不卑不亢。斗笠人由衷佩服:“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大帮,在下佩服。”
蓝瘸子却不领情,哼了哼,径直看向其身后,正抚慰妻儿的花棋子。
花棋子一旁闻言,放下妻儿看向蓝瘸子,连忙走上前去抱拳行礼:“卑职参见蓝长老和二位吴长老。”
“花舵主免礼,我且问你。”蓝瘸子的脸色竟然阴晴不定地说道,可见其内心的苦痛挣扎:“你真的犯了帮规十戒第四戒吗?”话音刚落,惹得乞丐帮众一阵骚动。
“卑职不敢,通敌之罪誓死不受。”花棋子一揖语。
“好!不枉我与你兄弟一场。”蓝瘸子拄着拐杖,一戳一戳地走近花棋子说道:“凌长老说你通敌,可有此事?”
“没有!卑职愿一死以正清白。”花棋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蓝瘸子,也不闪躲,忽而微微一笑语。
“好!好!好!…。我蓝瘸子一生从未看错人,相信今日,也不会看错你这位兄弟,哈哈哈哈。”蓝瘸子忽然大笑起来,似乎有点欣慰,又似乎有点悲壮。南派执法长老蓝瘸子,素来秉公执法德高望重,所以一众弟子门人,都是肃然听着他定夺不敢妄言。凌天下却冷冷地哼了一哼:“蓝长老可不要徇私哦。”一石激起千层浪,丐众里又是一阵骚动。蓝瘸子只是看着花棋子,一举手,不言自威,霎时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凌长老说你结交邪派幽煞门,蓝凤堂主启得发,有没有这回事?”蓝瘸子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拄着的手杖竟无形中吃力,噗的一声戳入了泥土里。
这掷地有声的一问,震耳发聩直击人心。花棋子闻言,微微一愣,忽而无声地苦笑起来。场面却静的出奇,斗笠人也是一怔,精光四射的双眼在暮色里分明。而先前与花棋子兄弟相称的蒙面人,与一帮丐众一样,都在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
“是的。。。”
(四十二)高山流水遇知音
书接上回。
话说报仇心切的思彩云,执剑奔屋里去,欲杀了蓝凤堂主启得发。朱恩阻止不了,惘然喟叹之际,却忽闻她与妙真相继传来了惊声尖叫,朱恩与如兰皆惊然失色,以为二人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急忙飞身扑进屋里去相救。
“怎么了?彩云姑娘。”话音方落,人到声到,朱恩已经是抢进了屋子里。
却见屋里的彩云和妙真呆立着,正看着地上一个痛苦扭曲的面孔,惊愕不已状。朱恩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而看见地上的人也是一愣,不正是被自己封住了穴道的启得发么,何以会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表情?
“你点了他什么穴道?”如兰问朱恩道,看着启得发此时曲扭的面孔,还口吐白沫,也觉着恶心可怖。
“我只是封住了他的哑穴和麻穴而已呀,何以至此呢。”朱恩说着:“此时所点之穴位,气血流注与五行、天时皆吻合,并无不妥之处啊。”边说着还伸出手,在自己身上相应的穴位,纯熟地比划了几下手法。此时看着瘫在地上的启得发,的确是痛苦不堪的表情,极是不明究里,遂伸手去解他穴道。手掌落处啪啪几下,穴道应声自解。启得发身体一震,“哇”的一声,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总算缓过神来。
“是我下手过重了吗?”朱恩仍是不知甚解地问如兰道。
“不是,手法都对,何况点的不是要穴,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伤人这么重。”如兰同样是充满疑惑:“难道他还被别人,另点了其他穴位?”
“不关我的事,我本只想取他性命,可不会画蛇添足,再去点他的穴道。”思彩云看着如兰疑惑的眼神说道,想了想,复把手中森冷森冷的长剑归了鞘。
“谢先生不杀之恩。。。”启得发苍白着脸,双手撑地;坐起身来说道:“小姐说的没错。。。先生只是点了我的麻穴。。。和哑穴。。。可是。。。”启得发说着,忽然举起了双手,扯撕胸口的衣服,嗤的一声裂棉,赫然袒露的左胸口上,有一个明显的黑点。启得发伸手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竟是插着一枚细长银亮的钢针,而针尾后端有一撮黑色细绒毛。“是吹针。”启得发说着又是一通猛烈咳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待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说道:“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