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影摔倒,宁非忍住笑上前将她扶起:〃不关我事,是你要我放手的。〃雪影冷着脸拍了拍手上的泥尘,忽然用尽全力抬脚朝他胫骨上踢去,宁非猝然不防,给她一脚踢中,嗷的一下蹦得老远,龇牙咧嘴地蹲下骂道:〃还真没见过你那么野的女人,连一笑都比你斯文得多,也不知是谁平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个大家闺秀……喂,你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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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九回(2)
见雪影跑远,他咬住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数着更漏中的水滴声,每一滴都像是敲在一笑的心上。
时间慢慢地过去,窗子投进的光影渐渐拉长,被铁镣捆绑的四肢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心里暗暗骂着凤随歌,一笑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麻木的手脚上转开。
夜幕终于降临了,寒冷的空气,象是要钻入她的骨髓里去,冷得人心都要冻住了,虽已是春天,但那日走得匆忙,穿着宅内的单薄衣服便离开了,又给凤随歌这样一劫,想必随身的东西也都失落了。
想到这里,一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东西都在,还指望有人会操心一个阶下囚的冷暖吗。
凤随歌会问她那两个问题,必是怀疑锦绣王朝对夙砂国有所觊觎。
也是,当时不在场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女子,竟然会那样拼了性命地阻止心上人迎娶别人,况且两人地位这般的悬殊,更别说夏静石竟然就此折返……其实也不能怪凤随歌不信她的话呢,现在她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殿下,是一笑在自作多情,还是你……
〃看来你很享受。〃凤随歌嘲弄的话音在门口响起,宝石般墨黑的眸子盯着一笑唇边刚浮起的一丝笑容。
一笑顿时敛了笑容,垂下眼睫:〃那么快天就亮了么?〃
凤随歌暗自咬了咬牙:〃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来便来了,难道还要向你通报……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我这山庄的寒夜吧,付都尉!〃说着将手里拿的毡毯掷在地上,愤愤地走了。
一笑目光从地下移回敞开的囚室大门上,忽然大骂道:〃凤随歌你这个白痴,你就算不给我毯子也要记得随手关门啊!〃
七宝锦帐低垂,貔貅炉里的冰麝龙涎袅袅散发着薰人的香气,凤随歌倚在舒适的软枕上听着手下密谍的回报。
付一笑家的门役说,付一笑因为军务缠身很少回家,母亲死后更是数年难得回去一次,若不是镇南王的赏赐仍在不断地朝付家送,付家几乎遗忘了这个自小不受宠爱的小姐。
遣退了密谍,凤随歌无意识地捏动指骨,发出噼啪声。
当年两国交战,夙砂国兵力强大,但数次必胜之局都被镇南王巧计破坏,他对这位有着军神美称的锦绣王侯有着深深的忌惮。
现在两国虽然已经缔结了和约,但镇南王与戏阳的婚约始终未能履行,肯定不能直接发国书质问锦绣王朝的圣帝为何镇南王身体健康仍然要称病拖延婚约,而戏阳又是个少见的死心眼,所以,只能从夏静石身上下手。
夏静石一向淡薄,无妻无妾,也鲜有女子可以亲近他,付一笑应当算是一个异数……若让夏静石知道是他绑走了付一笑,不知会有何动作。
门被推开,云翳走了进来,见凤随歌还在沉思,一边爬上锦榻,一边懒懒道:〃皇子,外面那么冷,还是早点歇下吧。〃
凤随歌瞟她一眼:〃很冷吗?〃云翳轻笑:〃皇子上来云翳就不冷了。〃
凤随歌若有所思的说:〃让她吃吃苦头也好。〃云翳不解:〃皇子在说谁?〃
凤随歌扬起一个微笑:〃没什么。〃
◇欢◇迎◇访◇问◇。◇
第17节:第十回
第十回
经了一夜冷风,一笑已有些昏沉,仍强自支撑着。
凤随歌好整以暇地在她面前坐下:〃付都尉昨夜休息得可好?〃
〃托皇子的福,一笑休息得好极了!〃付一笑瞥他一眼,嗤的笑了出来,〃倒是皇子看上去像刚打完仗一样憔悴,必是整夜在忙……想必当年中箭,也是操劳过度才闪避不及的吧?〃
凤随歌自得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恼怒地偏过头,正好见到云翳带着两名护卫抬着一只木桶走来,他隐忍地靠回椅背:〃若付都尉还是没想到应该怎样开口,先来道开胃的小菜吧。〃
〃却之不恭!〃一笑抿了抿干裂的唇,索性放松了身体任自己垂挂在墙壁上。
鞭子在云翳手里如蛇般翻扭着一扬,又呼啸着落下,一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痛觉稍微过去,伤口又烧灼般的刺痛起来,痛楚刺激了她本已昏昏沉沉的头脑,恍然间又回到了痛数军棍的那一天。
他说:〃爱或是不爱,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本王何干?〃
若她足够清醒,在那一天,就应该断了所有爱恋。
低低的笑声从一笑口中发出,囚室内众人皆是一震,凤随歌也吃惊地站了起来。
一笑猛然昂起头,恶狠狠地看向已经变色的云翳:〃贱人,你家主子昨夜折腾得你太厉害了吧,一点力气都没有!〃